臨近年關,雖還沒有見到收益,不能給大家發工錢,但不能老靠著畫大餅,讓大家望梅止渴。畢竟乾活都很辛苦,這又馬上快過年了,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我琢磨著給大家預備點年貨,多的沒有,少的也行啊,慰藉一下這段時間來大家在磚廠的辛勞,畢竟拿在手裡的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叫上二栓去鎮上搜尋了一下,看看能給大家買點啥?米麵油是首選,可太貴了,人太多,發不起。又去雜貨鋪看了看,鹽糖什麼的更不用想,不但貴,還小小一包,拿不出手。掌櫃的看我到處尋摸,也是老顧客了,就小聲對我說:“小嫂子,我這兒得了點粗鹽,價錢很便宜,你要不要看看?”他拿出個袋子,我掂了一下將近有20斤,打開一看,竟是大塊的鹽塊,稍微嘗了一下,又苦又澀。
鹽這種東西在古代可是進行管製的,不允許私下進行製作和販賣的。掌櫃的不知通過什麼渠道得到了這種東西,肯定是官府管製環節出了紕漏。這種粗鹽要是流入市場,人們圖便宜買了,吃多了可是會要人命的。既然看到了,我就都買回去,自己提純一下吧。
為避免知道的人多,借用娘家的大鍋和場地,那兒四周一圈籬笆牆,又沒有人去,很是安靜。讓二栓幫忙,先壘了個簡易灶台,隨後將粗鹽都溶解在水裡,用乾淨的細棉布將雜質過濾出來,然後熬煮,等熬乾水分後,就得到了鹽晶。拿油紙包包了一些,回頭弄成鹽鹵,可以用來點豆腐。
將鹽晶再次溶解後,加入草木灰熬煮,草木灰中含有碳酸鉀,可以分離出粗鹽中的鈣、鎂等離子,將這些不溶於水的沉澱物,過濾分離出來,再次熬乾,就能得到細鹽了。要不說,為啥要好好學習,指不定啥時候就能用上?這真是學好數理化,穿越古今都不怕。
20斤粗鹽,花了不到一兩的價錢,提純得了將近15斤細鹽,還是很劃算的。
老趙家地窖裡有半袋子黃豆,拿了一些,用水先泡上。借來娘家大哥磨花椒粉的小石磨,將泡好的豆子磨成豆漿,過濾豆渣,煮熟。先盛了一碗加上糖,給大家都嘗嘗,老太太嗔怪道:“就你會吃。”
豆漿稍涼後,慢慢加入稀釋後的鹽鹵水,一邊加一邊攪拌,直到豆漿裡出現玉米粒大小的豆腐粒後,才停止攪動。蓋上鍋蓋,半個小時後,就可以將豆腐花裝進鋪了棉布的木格裡,這木格,可是專門讓大哥給定做的。將豆腐花用棉布包好,上麵用重物擠壓,把水擠出來,壓製二、三十分鐘就定型了。等白嫩嫩的豆腐做成後,老太太直誇道:“老二媳婦,真有你的,你還會做豆腐啊。”
趁著老太太高興,我便說:“娘,麻煩您將全村的黃豆都收上來唄。我準備帶著大哥一起多做些,給磚廠做工的人每人發一塊。”給了老太太600文,按照一斤黃豆5文的價錢,竟收上來了足足一百來斤。一斤黃豆能出兩斤左右的豆腐,除了發給大家的,剩下的還能賺一筆,這買賣劃算。
我將做豆腐的步驟和注意事項一一教給大哥,又帶著他做了一遍。需求量大,木格太小,做起來費事,大哥於是便又做了一個一米見方的,這是以後準備打算做豆腐生意嗎?等大哥上手了,我就將豆腐事項交給了他,不再管了。有大嫂在旁邊幫忙,大妞二妞燒火,一家人其樂融融,讓人不好意思再橫叉一杠。
我盯上了後院豬圈裡的雞鴨和兔子,雞鴨能下蛋,一點也不能動。兔子繁殖的很快,現在有四五十隻了。我便跟老太太商量:“娘,鎮上如意酒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業,這些兔子繁殖的太快,留著他們,還得操心著喂,一天能吃不少東西呢。不如我們就留下幾隻下崽兒,其餘的都殺了,到時一家分一隻,正好兔子燉豆腐,你說怎麼樣?”
老太太說:“就你窮大方,這些兔子賣的話,能得2兩銀子呢。”我說道:“這麼多隻,零賣出去太費勁。還不如等如意酒樓開業了,將下一批賣給他,能得的更多。這些兔子皮扒下來,還能鞣製成皮子,做成手套,給做工的一人發一雙,乾活不更得勁了嗎?這樣,燒磚的速度更快些,你也就能早一日住進磚房了。”老太太沒好氣地說:“說不過你,反正你當家,你看著辦吧。”
為了將這些東西儘快弄出來按時發下去,我可沒少花錢請村裡婦人們來幫忙,老太太搖著頭說:“你這又花錢又費東西的,也不知道你圖啥?”
臘月二十九這天,磚廠停的工。知道要發東西,全村都來了。裡正將地點選在了村口的大槐樹下,一早我就吩咐大家將東西用板車拉過去。裡正負責主持,念名單,老爺子負責發兔子肉,老太太負責發豆腐,老四媳婦接過了發手套的任務。老趙家這三人都穿上準備過年才穿的衣服,怎麼看著這發東西的比領到東西的還激動呢?
一個工人一隻剝好的兔子、一塊豆腐和一雙皮手套。大家美的不行,看著一個個充滿希望和生機的笑臉,心裡很是滿足。活著都不易,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磚廠發完東西,裡正又說:“還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衙門將咱服徭役的工錢發下來了,今天正好一並發給大家。”眾人聽了本來還很高興,這次過年,不但得了東西,還能得銀錢。結果一拿到手,才50文,本來一人60文的,被衙門生生扣了10文。大家都說:“衙門這黑心的,發的還沒磚廠發的東西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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