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生孩子時遭了那麼大的罪,怕她有什麼後遺症,讓李郎中過來給號了號脈,李郎中說道:“唉,身子受了重創,以後不能再生養了。”我跟大嫂說:“要不咱們去鎮上,讓保安堂的老大夫再給瞧一瞧?”大嫂卻說:“不用花那個錢了,如今有了小石頭,我也不再奢求什麼了。”
大嫂出了月子後,身體一天天好轉,現在也能幫著做豆腐了。我便不再管了,早上終於可以睡懶覺了。
老太太讓我將趙大辭去:“現在家裡事不多了,咱自己也能忙的過來,還花那冤枉錢雇人乾啥?白白將銀錢給了彆人。”我不好意思地婉辭了趙大:“你二栓哥現在閒下來了,要不你們兩人一起去送貨?”趙大很有眼力勁地說:“嫂子,讓我二栓哥自己去就行,送貨用不了兩人。等你們忙不過來了,在叫我。”看看,小夥子多實誠,雖還差兩天,但我還按一個月給他結算的工錢。
天氣變得越來越熱,在這酷暑裡,讓人特彆難熬。室外的溫度每天都在三十五度以上,感覺太陽都快要將地麵曬化了,現在是非必要不出門。小學堂建好後,也一直沒有開學,趙竟成說等著天氣沒這麼熱後再開始上課。
古代的衣服可沒有裙子、短褲,穿得都是長衣長褲,動不動就汗流浹背。我用薄棉布給趙平縫了一套大褲衩和大背心,他還不好意思穿,我說道:“沒事,反正在你自己屋裡,又沒人看。”小安就省事了,穿個小肚兜,護住肚子不著涼即可。天氣太熱,兩個孩子蔫蔫地,玩啥都提不起勁兒,我想了個法子,端來一大盆水,裡麵放上幾片樹葉子,讓兩個孩子玩劃船的遊戲,這下他們可高興了,後來連小寶也加入了進來,三個孩子將外間弄得都是水,老太太看見了就說:“你就慣著他們吧?”這不是慣不慣的問題,孩子就得釋放天性。
這古代的蚊子真是厲害,一咬一個大包。紗帳買不起,就得用蒲扇一直扇,隻要你一閉眼,它就老在你耳邊嗡嗡嗡。好不容易睡著後,一醒來,發現滿身是包。這蚊子肯定是欺負人,為啥不咬二栓,專叮我和孩子?難道是男人體毛茂盛,皮糙肉厚,蚊子無處下嘴?
我跟老太太抱怨:“娘,有啥方法可以熏熏蚊子不?晚上老咬我。”老太太說道:“蚊子就喜歡咬你這個細皮嫩肉的。西邊荒地裡有艾蒿,讓二栓割幾把回來,晚上睡覺前熏熏。”
我讓二栓趕緊割一些回來,一晚上也忍不了了。晚上二栓拿火一點,那味道太刺激了,彆說熏蚊子了,人也得熏跑啊。我抱著小安,和趙平趕緊從屋裡跑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半個時辰後,在開窗通風,還彆說,挺管用,晚上確實沒有蚊子了,終於睡了個好覺。我趕緊讓二栓多割些回來,將這些艾蒿曬乾,把它們搓成艾絨,晚上抓一小把,放在窗戶前點燃,當蚊香用,效果很不錯。
隔壁的院子,隻種了一半的辣椒,我讓二栓在空地上搭了個大棚子,地上鋪上油布,帶著孩子們來這兒,拿幾個盆,裝上水,隨便玩,四周點上艾絨,又不怕咬。孩子們精神頭真大,都不困,我半躺在油布上,用手支著下巴,打著瞌睡,看他們玩,實在困得不行了,就眯一會,讓大妞看著弟弟妹妹,彆讓他們碰我的辣椒苗。
天氣熱,心情煩躁,什麼也吃不下去。老太太正好省了,一天一頓飯。
我懶洋洋地躺著想,這時候要是有冰棍雪糕就好了。怎麼製冰呢?努力回想當年化學老師講的,製冰需要用到硝石,老房子磚塊上的白霜就含有硝石,可地震都將老房子震塌了,現在都是新房子。對了,還有堿土地析出的白色粉塵也含有硝石。
一般老爺子他們趁太陽沒出來時就下地乾活,這天,我起了早也跟他們一起去。老太太說:“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不在家守著你那寶貝辣椒了?”到了地裡,看我到處轉悠,也不乾活,生氣道:“你不除草,來地裡乾啥了?光看你到處轉圈了。”
我拿起鋤頭邊除草邊問老太太:“娘,這附近哪有白茫茫的鹽堿地?不長莊稼的那種?我想找點,有用處。”老太太說:“就知道你是個不踏實乾活的。從這往南以前的那條河溝子那兒邊走,兩邊以前都是蘆葦蕩,現在好像有的地方變成白花花的了。”
我放下鋤頭就走,就聽見後麵老太太跟老爺子抱怨道:“你看看她,太不像話了,你也不說說?”老爺子說道:“家裡乾活人多,也不差她這一個。”
我到了那片乾枯的蘆葦蕩,臨近河床果然有片鹽堿地。回家取了個盆裝了一盆,沉甸甸地搬回家。把這些硝土加水溶解,沉澱了一會,隻要上層的清液,在用棉布過濾一遍,放到太陽底下曬了好幾天,才終於得到了硝石,就是太少了。不知道這麼點能不能做出冰塊來?
我拿個碗放了半碗涼開水,將碗放在加了水的小盆裡,將硝石慢慢放到小盆裡。記得做這個實驗時,老師講過,硝石主要成分是硝酸鉀,溶於水後,吸收熱量,降低周圍溫度,水就漸漸成冰了。可能是我這硝石太少,水太多的緣故,碗裡的水隻變涼了些,離冰塊還差的遠呢。
硝石這種東西可以重複使用,還是值得收集一些的。
我讓送貨回來的二栓嘗嘗,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媳婦,好涼啊,真痛快。”我也喝了一口,透心涼:“這就是用堿地上麵的白色粉末弄出來的,怎麼樣?就是太少了,達不到冰塊的程度。”二栓驚喜道:“這還能做冰塊呢?你等著,我都給你裝回來。”二栓拉了個板車,也不嫌熱,就出去了。老太太看見了說:“剛回來,就又讓你男人出去了,也不知道心疼人?”可真是冤枉我了,又不是我讓他出去的。
二栓頂著太陽拉了一板車回來:“媳婦,那些白色的土,我都給你弄回來了。”
用了好幾天,才全部提純完,最後隻得到了半碗硝石晶體,唉,含量也太低了。做出冰塊就不要想了,隻能做出半碗冰沙出來,我從空間裡拿出之前熬得山楂醬,澆在上麵,用勺子吃一口,真過癮,果然夏天和冷飲才是完美的搭配。
你一口,我一口,趙平大了,可以吃一些,小安太小,隻能蹭蹭嘴唇,在這炎炎夏日,偶爾打打牙祭,也挺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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