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終於落下帷幕,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鬼見愁山寨終於被順利踏平了。一時間,塵埃在陽光下飛舞,那彌漫著的硝煙味還未完全散去,殘垣斷壁訴說著剛剛那場激戰的慘烈。
手下跟於差爺稟報:“大人,那些俘虜怎麼辦?”
他滿臉戾氣道:“直接砍了,一個不留。”
也是,如今這世道到處都亂哄哄的,那些流民還管不過來,誰還會顧及幾個匪徒的性命?何況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殺了省事。
瞧我出現在眼前,又笑得跟個狐狸樣,和身邊的縣令大人說道:“劉大人,您瞧瞧,這餘娘子不是一般婦人吧?”
隻見劉大人微微點頭,目光中滿是讚賞:“這次我們能大獲全勝,可多虧了她。”
我一聽這話,連忙上前,微微欠身,謙虛說道:“大人們過獎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全依賴王小五給的暗器才全身而退。若不是於大人武藝高強,鬼見愁又豈能這麼容易就被剿滅,我們也斷不能這麼輕易取勝的。縣令大人,您說是不是?”
混跡官場的人就是精明,他立馬有眼色地說道:“那是自然,此次還要多謝於統領相助。”
“這也是你劉大人有為民除害的決心呐。”
三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吹捧起來,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這鬼見愁存在多年,家底肯定豐厚,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就在三人相互客套之際,二栓一拐一拐地出現在寨子門口,他頭發有些淩亂,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大聲呼喊著:“媳婦,你沒事吧?”那焦急的聲音在這剛剛經曆了戰火洗禮的山寨中回蕩著。
我心中一緊,趕緊跑過去,扶住他那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我沒事,你身上還有傷呢,怎麼不在下麵等,直接就爬上來了?”
他咧嘴傻笑:“不放心你,馬車還在往上趕,我著急,就先一步爬上來了。”
看著他那擔憂的神情,心中滿是感動,嘴上卻嗔怪道:“你呀,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這傷要是再嚴重了可怎麼辦?看,又滲血了,肯定是傷口崩開了?”
於差爺眯起眼睛,帶著幾分戲謔道:“兩位真是情深意重啊。”
“曼姨。”田征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我關切道。
“我藏得嚴嚴的,一點沒事。”
“那就好。”
都沒事,真好。
這時,一名手下匆匆跑過來,單膝跪地,大聲稟報:“大人,戰場打掃完畢,所有匪徒都已剿滅,火勢也已控製住。”
於差爺微微點頭,緊接著問道:“好,庫房可有事?”
手下連忙回答:“我們推倒了議事廳,隔了個防火帶出來,庫房沒受一點損失。”
“那咱們一起去看看。”他跟縣令大人說完,又看向我:“餘娘子,你要不要來?”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得照顧相公,他傷口需要重新包紮,不能耽誤。”
我心道,考驗我不是?我隻是個普通婦人罷了,哪有資格參與你們分贓。反正我提前拿了些,也沒那麼大的心理落差。所以說這話時,一點幽怨的情緒也不帶,就像真的不知道那庫房裡存有潑天的財富一樣。
倆人對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便帶著手下迫不及待地朝庫房走去。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分地臟,反正當我給二栓重新包紮好傷口,又吃了些隨身的乾糧,休息了好一會兒,倆人才舍得出來。
正好馬車都已全部被趕上來,總共8輛,縣令大人用了4輛,一輛裝箱子,三輛裝糧食袋子。
於差爺衝我笑笑:“餘娘子,這次你也出了不少力,這一包銀子和兩袋糧食歸你了,可嫌少?”
我連忙擺擺手:“怎麼會呢,我還從沒有過這麼多銀子。再加上之前捎來的賞銀,足夠我們一大家子衣食無憂了。真是多謝大人了。”
我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心裡卻在暗暗翻白眼:庫房裡那麼多金銀珠寶,卻隻給我們分這麼一點,合著一大半都歸他們了啊,唉,誰叫人家是官呢?表麵客客氣氣的,算盤打得比誰都精,不過連縣令大人都沒嫌少,我豈能貪心?
這故作的高尚又怕他生疑,便諂媚地笑著問:“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您看,我們河灣村遭了難,上灣和下灣都被燒沒了,物資嚴重缺乏。這寨子裡其他的東西,要是您看不上眼的,能不能讓我們拉走,正好把那空著的幾輛車填滿。”
他倒是很爽快,大手一揮說道:“行,你們撿著能用的都拿走吧,反正等庫房被搬空後,這裡也就被廢棄了。”
“謝大人體恤。”
我樂滋滋地指揮來的村民收拾東西。什麼桌椅板凳、鍋碗瓢盆、被褥床單,隻要是還能用的,統統都往車上裝。掘地三尺,什麼都不放過,還真從牆縫裡摳出幾個錢袋子,當場就跟前來的幾個村民分了分,高興的他們翻找的勁頭更足了。
於差爺跟縣令大人說道:“這餘娘子稱得上是個人物吧?審時度勢,還知進退。”
“確實有些本事,怪不得被上頭的人看中呢?”
不管他們怎麼議論我,沒空扯皮。正忙著將搜刮的物資指揮眾人全部裝上馬車,連空間裡都收進去不少。畢竟村裡有那麼多人還需要照顧,缺根針都得花錢買,既然這裡有現成的,傻子才去再花那冤枉錢呢?即便我現在有了幾千兩銀子,可能省則省,算計不到很容易又變窮的。
於差爺看我樂此不疲,調侃道:“餘娘子,你這掃蕩一空的本事,可真叫人佩服啊。”
“讓大人見笑了。彆看這些東西值不了多少錢,但對於我們來說它們更有用呢。”
於差爺他們還要留在山上,等著官兵前來,將剩下的財物運走。而我則和縣令大人他們一起,押著滿滿八輛車,踏上了歸程。
縣令大人真誠說道:“這些財物足可撐到過年,餘娘子,多謝了。要不是你的提議,還得不了這些物資。”
“大人,您是父母官,以後還多多依仗您呢。”
車輪在崎嶇的山路上嘎吱嘎吱地轉動著,雖滿載而歸,但心情很是複雜,寧願沒有這些東西,也不願再遭遇戰亂和災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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