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世道不好,不宜出門,可年關將近,該走的年禮總歸是省不得。縣令夫人那兒自然要去,二哥家和錢夫人那兒也都是必須要去的。
好在無需費神再去外頭采買置辦,家中青菜、豆製品、雞蛋什麼的都是現成,用木工坊編的精巧籃子裝著,再貼上大紅的福字,看著就喜慶,用作年禮再合適不過。
驅車來到鎮上,瞧著街道兩旁冷冷清清的店鋪,心中不由盤算起來:要不要趁著年關物資緊俏賺上一筆?但是會不會被搶啊?
縣衙後門停了好幾輛馬車,有不少丫鬟小廝忙著往下搬東西。我也指揮眾人開始卸車。
這次專門帶出來4男4女充門麵,都被容嬤嬤調教過,往那一站,規規矩矩地很像那麼回事。雖然我一再強調,村裡人並沒有簽賣身契,也不是奴仆,可容嬤嬤還是依著下人的標準來調教他們,弄得我很無奈,畢竟在這封建社會,是不可能講究平等的。
進了內宅後廳,縣令夫人正在接待兩位女眷,我這人臉忙,記性又差,知曉以前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哪家的夫人,隻能乾笑著見了禮。
那兩位隻抬了抬眼皮,劉夫人卻很熱絡,還親手將我扶起:“餘娘子有心了,不知道帶了什麼稀罕物?”
一位夫人輕哼道:“不過是個鄉野村婦罷了,想必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另一位夫人嗤笑:“你讓她置辦那些金銀玉器、綾羅綢緞,也得有錢啊?”
我也不搭話,隻示意丫鬟將我的人帶進來。不大一會兒,身著統一服飾的8個少男少女便手捧籃子,魚貫而入,那翠綠的青菜在大紅福字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這麼多東西啊,呦,還有青菜?這在冬月裡可不常見,餘娘子當真厲害。”劉夫人驚喜道。
“夫人,我本就是個村婦,沒啥貴重東西,這些青菜、豆乾什麼的都是自家出產,夫人莫要嫌棄才好。”
“這些稀罕物有錢也難買到,我歡喜還來不及,怎會嫌棄?餘娘子,多謝你了。對了,我家大人說,若是你來了,便去書房尋他,說是有事情要與你商議。香雲,你領餘娘子去書房拜見一下老爺。”
我朝著另外兩位夫人微微欠身,便隨著香雲丫鬟出了廳堂。隱約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議論聲:“這村婦什麼本事,怎得縣令大人還要找她談事情?”
書房內,師爺也在,我一一施禮落了座,見縣令大人雙眉緊蹙,滿麵愁容,心下不禁關切道:“大人,不知此番喚民婦前來,所為何事?”
縣令大人微微抬手,示意師爺開口。
師爺輕咳一聲,緩緩說道:“這一年過得著實不易,不止那些難民流離失所,咱全鎮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啊。尤其現在物價飛漲,大家平時節衣縮食,許多人家都數月不知肉味了。眼瞅著年關將至,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正憂愁百姓們這個年怎麼過呢?”
我向來是關起門來自給自足,沒考慮那麼多,現在聽師爺這麼說,也心中一緊,忙問道:“可否與那些商戶商議一下將物價穩住,先讓老百姓過得起年?”
“跟他們談過,可那些老狐狸精於算計,皆稱如今物資短缺,定價都是隨著進價往上漲的,人家也沒辦法,總不能賠本賺吆喝啊。”
縣令大人重重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滿是無奈:“可憐了我這全鎮的百姓,過年也吃不上一口肉。”
我心下感慨,這劉大人與那些隻圖安穩、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員截然不同,是實實在在的愛民如子。
念及此,我真誠地起身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大人如此記掛我們百姓,可惜我們河灣村能力有限,不過物資也是有一些的,隻能儘些綿薄之力。大人,不如我們來個官民合作,搞個惠民政策。”
兩人聞言,神色皆是一震,齊聲問道:“如何官民合作?什麼惠民政策?”
我略整思緒,娓娓道來:“民婦手頭有一些肉、蛋及農產品,可要便宜賣給大家,可能要招來禍患,所以我希望以官府的名義來操辦此事。比如在衙門口這條街上舉辦一個年貨展銷會,采取平價限購的方式將這些物資賣給大家,也好讓百姓們能過個好年。”
劉大人眼前一亮:“若餘娘子願意平價出售,衙門定當全力配合!”
我微笑著點頭,又道:“自然也不會讓各位白忙活一天,凡是參與此次活動的官差,每人贈送一個大禮包,權當是對他們辛苦付出的一點心意,保證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劉大人與師爺對視一眼,倆人同時點頭:“好,那就定在臘月二十七吧。”
“如此甚好。那便有勞大人和師爺擬定告示與章程,民婦定會竭儘所能準備更多的物資。依民婦之見,為了讓更多人受益,一戶限購兩斤較為妥當。對了,臘月二十七那天,還得麻煩大人派隊官差過來護送。”
“應該的,應該的。”
離臘月二十七也沒幾天,時間緊任務重,等回到村裡,都來不及歇口氣,就開始召集眾人一起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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