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在二樓見到蔣主席的時候,後者剛剛看完陸豐一大早遞交過來的書麵檢查。
檢查中詳細說明了昨天晚上的相關情況。
因為舞會的事,他離廠較晚,後續去對象江沛芹家裡換燈泡時已經九點過了,夜深人靜,造成了誤會,是他考慮不周,他願意接受組織的批評跟檢查。
檢查寫得挺好。
隻是……
蔣琴歎了一口氣,對田香說“坐吧。”之後起身,想給她倒杯茶。
田香“蔣主席,彆麻煩了,我喝不下。”
蔣琴笑了聲,“就因為陸豐的事?”
什麼叫就因為?
田香驚訝,“蔣主席,當初可是您親口說的,隻要有您在,沒有人敢包庇誰!但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真的信陸豐昨晚在江寡婦家隻是換燈泡處對象?”
蔣琴坐回自己的辦公位,背脊挺得很直,“田香同誌,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我跟大夥一樣,也不相信他倆處上了。可男未婚,女未嫁,人家非得這麼說,我們能怎麼的?
彆說當時黑燈瞎火啥也瞧不見,就算他倆當著大家的麵抱了親了,隻要有這個對象關係在,大不了就是被大家吐兩口唾沫,還能把他倆怎麼樣呢?
現在是新社會了,戀愛跟婚姻自由。”
得,處對象成免死金牌了。
田香嗬了聲,“意思就是我這趟白來了,這件事情他陸豐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完全沒有要調查的想法了?”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氣性大。
蔣琴“你不用這麼著急,犯錯就犯錯,廠裡已經決定取消他的先進工作者稱號,昨晚的事他也寫了檢查,到時部門公議上,我會讓他公開做檢查。”
部門會議?
那就是工會辦公室的小會,有什麼用?
田香急得站了起來,“這不是包庇是什麼?”
蔣琴無奈笑問“田香同誌,你怎麼這麼在意陸豐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她打了一巴掌不說,後續還非抓著這人不放,蔣琴有些好奇。
田香氣笑了,“這需要理由嗎?我在為民除害!上次在派出所,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陸豐玩弄多個婦女同誌的感情,亂搞男女關係。
蔣主席,你不知道陸豐那人有多狡猾,想抓他的尾巴可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事情,你們卻隨便處理,這是在助紂為虐知道不?”
蔣琴手指輕敲桌麵,幾下之後她正要說話,被田香止止。
“蔣主席,你彆跟我談證據。我就問你,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證據?昨天晚上之前,陸豐是先進工作者,他在紅五街這塊是什麼名聲,在大家心裡的形象如何你是他領導,肯定比我清楚。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夜闖寡婦門!事發之後還撒謊欺騙組織,這樣的人你說他能是什麼好東西?”
田香說得認真。
蔣琴沉默了。
好一會,她說“這次的事情陸豐臉麵儘失,名聲也毀了,還被逼跟江沛芹有了男女關係,他已經受到相應的懲罰了。”
說了半天,自己那些話人家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呢。
田香嗬嗬了,“行,是我找錯人了。”
田香說完就走。
既然蔣主席這邊走不通,她就想去找找曾晴文,看看那人怎麼說。
蔣琴叫住她,“如果你還想去找曾晴文播音員,我勸你不要忙活了。”
田香步子一頓,轉頭死死盯著蔣琴。
蔣琴“曾副廠長是不可能讓這樣的醜事跟自己女兒搭上關係。曾播音員已經內定了我們廠明年推薦入大學的名額,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想沾上這些事情。”
田香有些茫然,蔣主席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