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沈卿綰與李紫涵二人深陷寧修言親手做的大夏版簡易麻辣燙,吃得不亦樂乎,香汗淋漓。
誰也沒想到如此普通的菜品無需特彆燒製便能成就一盤美味佳肴。
反觀寧修言,對於自己這份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菜品,那也是相當滿意,畢竟有哪個廚子見著自己做出的菜肴被人狼吞虎咽能夠不滿足?
這是對一位廚子無言的最高褒獎!
“陛下,大牛二牛他們何時歸京?”小酌一口杯中果酒,寧修言開口問道。
沈卿綰抱著金碗喝了一大口湯汁,頭也不抬道:“怎麼了?舍不得他倆給朕?”
寧修言訕笑道:“哪兒能啊!陛下手底下人才濟濟,能為陛下做事,是他們兄弟倆的福分……”
沈卿綰放下碗筷,露出一抹嘲笑之色靜候下文。
果不其然,寧修言佯裝沒有看見,繼而又道:“隻是我身邊能差遣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少一個我都得肉疼,所以還請陛下將……”
不等他說完,沈卿綰沒好氣地開口:“行了,不就是借用幾日,看把你急的,這幾日司隸衛傳信回來了,天寧軍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不日就會領兵而回,你就在家等著便是!”
寧修言眉頭一挑,下意識問詢:“那可查出究竟是何人苛待他們?”
“查了,隻不過……”
見沈卿綰眉頭緊蹙,寧修言追問道:“隻不過什麼?”
輕歎一聲,沈卿綰拿起一旁的方帕擦了擦紅唇,方才沉聲道:“隻不過線索到了青州便斷了!”
“青州?”
“嗯,是不是很巧,前有王瀚一事,後有天寧軍一事,偏偏都是青州!”
寧修言稍作思索,試探道:“所以陛下才會同意我對青州王家的處置之法?”
“是,也不是!”
沈卿綰接過晴兒遞來的茶盞,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這十萬兩雖說不多,但倘若王家能夠眉都不皺一下的便拿出來,朕怕是要對他王家改觀了!”
“怎麼說?”寧修言不解道。
“自詡清流的百年世家,縱使深受皇恩,有著不少的積蓄,可同樣的,家中子嗣繁多,仆人婢女也多,莫說十萬兩,便是一萬兩都得肉疼得緊,倘若十萬兩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來贖王瀚的罪過,你覺著呢?”
寧修言恍然大悟,“合著陛下連我都算計在內了!”
沈卿綰嘴角含笑:“哪兒能叫算計,畢竟你不是也從中撈到好處了?哪有不擔風險的道理?”
寧修言啞口無言,沈卿綰這丫頭的話說得有理有據,自己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哪怕是前世不也是如此?
大佬拿吃肉,小弟們分點湯喝,真出了事兒,還得小弟們在前麵頂著!
話鋒一轉,沈卿綰眸光陰沉,心中惆悵無比。
“隻怕朕的這位好老師明麵上與朕同心同德,暗地裡早已經生出了彆的心思了!”
“陛下心裡認定了天寧軍一事與王家有關?”
沈卿綰搖了搖頭,“朕也不知,隻是當年天寧軍雖被父皇貶去營州苦寒之地,但卻沒有過多責罰,連一個舊將都不曾問斬,這在北邊幾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加之朕後來榮登大寶,對天寧軍也頗為照拂,你覺著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無視朕的詔令對他們下手?”
“這倒是有些蹊蹺!”
寧修言讚同地點了點頭,轉而又道:“先帝知道天寧軍有冤為何還要將他們流放營州?”
沈卿綰無奈開口:“當年之事極為詭異,按理說群臣諫言,你與天寧軍都該被問責,就算不死,也得褫奪爵位發配充軍,可偏偏不知為何,在老侯爺與皇兄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之後,所有人都默契的選擇不再深究此事,故而父皇也就順水推舟保下了你與天寧軍,隻不過貪功冒進的罪名得有人背,所以當時的天寧軍參將雲啟文便以擔心太子與老侯爺安危的名義,不遵軍令私自改道,為你擔下了這個罪名!”
雲啟文這個名字,寧修言第一次聽見,但在腦海之中細細思索,便很快找到了有關此人的消息。
雲啟文,豫州一個普通農家的孩子,因其天生力大,被選入軍中,後又在演練之時被寧修言看中,入選天寧軍,一路提攜。
也虧了這人本身就爭氣,憑著軍功硬生生升上了天寧軍正四品的參將!
隻不過最後為了救自己落了個背負罵名的下場,這讓寧修言既敬重又愧疚!
見狀,沈卿綰試探道:“你對他有印象?”
“嗯,腦海中的記憶尚還在!”
有李紫涵在,二人說起話來自不會那般隨意。
沈卿綰點了點頭,沒再多問,轉而道:“你覺著天寧軍一事與當年秦嶺山一戰是否有關?”
寧修言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開口道:“按理說頂罪也不該輪到雲啟文一個參將來頂,我身為天寧軍統帥,副將的參領去了哪兒?”
提起這位參領,沈卿綰也頗為納悶。
“這也是當時朝中爭論最多的一個問題,天寧軍參領不是一個莽夫,此人極為善智,可警惕性極重,除了你,誰也不信,甚至便是真實姓名也隻有你一人知道,彆人都稱呼他為單參領,隻是秦嶺山一戰之後他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人說他死在戰場上了,有人說他歸隱山林了,總之眾說紛紜,誰也尋不到他的蹤跡,朕也派司隸衛打探多年,均是一無所獲!”
而寧修言此刻也在拚命搜索有關這位單參領的消息,很奇怪,無論如何絞儘腦汁,自己始終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卻不見其真容!
索性寧修言也就懶得去想了,而是對著沈卿綰正色道:“以我的推測,如果這位單參領沒有身死,那麼當年秦嶺山一戰戰敗必然與他有關,事成之後不是被滅口,就是順理成章的隱姓埋名了,如若不然,便是他知道什麼內情,隱於市井找機會報仇!”
聞言,沈卿綰秀眉擠兌一起,略顯疑惑道:“為何當日不一起隨行進京當麵將事情稟明父皇?”
寧修言嗤笑一聲:“你傻不傻?你都說了這人警惕性極重,誰也不信,我當時昏迷不醒,而當年那些人敢算計死一位太子與侯爺,自然是會做得滴水不漏,他一個小小的參領一無人證二無實據,找誰去說理?無非是多一個死鬼罷了!隻是他可能沒算到先帝對秦嶺山一戰也心存疑慮,故而沒有將天寧軍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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