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透著白光的洞口,歲歲拔腿就跑,眼中隻有那小小的出口,爬出洞口後,歲歲也顧不上腿上的傷了,撒丫子地跑,小小的身板跑得靈活。
“記住我的話,一路向北跑小路,遇見黑衣蒙麵的人就是我的人,要不要求助,你隨便,跑!”
歲歲現在隻知道不跑就是死,即使長時間沒有進食而眼前發昏,小腹針紮一般的疼,她也沒停下。
小路上遍布的亂石、藤枝刮劃著她的腿,腿上已經血痕遍布,也無時無刻刺痛著她的神經。
不知跑了多久,跑到她近乎暈厥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他口中說的黑衣蒙麵,“救我....”
她再也挺不住,直直地倒下去。
......
"如今隻不過剩幾日就過年了,京中還是這麼不太平。”
皇太子薨了,據禮部安排,立皇太孫的事情怕是要在年後提上日程,隻是不知這時役會不會影響冊立大典。
疫病正在悄無聲息地擴散,大片白綢懸掛著,分不清是隔離布還是白事。
“又要下雪了。”
“女君,都說瑞雪兆豐年,那來年定是豐收年。”流珠衝著虞秋濯興奮地說。
“是啊,來年...會好的吧...”
虞秋濯拿著湯婆子在窗前看著天上黑壓壓的烏雲,又要下雪了,時疫加上下雪,也不知...
“吱呀——”沉塵推門進來,寒風灌入,發出“嗚嗚聲”她腳步沉重,麵色更是難看到極點。
“怎麼了?”
虞秋濯看著她麵色如此難看,心裡咯噔一下,她湊到她耳邊:“娘娘,宮裡查得嚴,好不容易才出去了一次,太醫院給出的法子。是就地掩埋。”
“什麼!”虞秋濯眼中不知是震驚還是氣憤,“我本以為他們是將已經死去的人掩埋,可...這不就是活埋嗎!”
“一條條人命在他們眼中就是草芥嗎?”
虞秋濯氣得臉都紅了,喘著氣:“太醫院那群沒用的東西,告訴劉苒,他身為太醫之首,若製不出來,就準備好以死謝罪吧。”
她是江信送進來的,又得皇上寵愛,在這宮中的地位,無一人能匹敵。
反正她禍水的名頭已經坐實了,乾出些出格的事也不為過。
天上飄起了雪,鵝毛般簌簌落下,掩蓋起這片土地的陰暗,重新將神聖帶來。
嶺南道
崔陽騎著馬正在往上京趕,在西北邊關缺少將領時,他被調任去西北暫代主將,他本是西南將領,崔家世代鎮守西南。
如今一彆,闊彆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
崔陽回頭看了看,飄落的雪花落到他的眼睫上,化成冰涼的雪水,“加快速度,爭取在大雪封山前到達嶺北。”
在去西北領職之前,他需要先去上京述職,正恰年關大雪,又聽說時疫已經蔓延到上京,他心底一股異樣升起,總覺得這次調任...不簡單。
......
忠國公府
江信在侍弄著他的花草,拿著小剪刀‘哢嚓哢嚓’地剪著,聽著下麵的人彙報:“...崔老將軍請旨將崔陽調去西北了。”
江信手上動作頓了頓,“動作倒挺快。”
“西南的事,彆再出差錯了。”
他像是隨口說的玩笑話一樣,專心致誌地剪著他心愛的紅梅,擺擺手,讓那人下去了。
“崔家......”
喃喃聲,像是野獸的低語,帶著寒意,蔓延、回蕩,喚醒人心深處的恐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