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蕎麥痛打落水狗,飛快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門後抓起槐木做的門栓朝著李德彪頭上就砸去。
“啊!你個賤貨敢打我……”
他罵的當口血已經順著額頭嘩嘩的流了,他兩眼都被血糊住,來不及忍痛去奪妻子手裡的門栓,脖頸上又挨了幾下,他一陣眩暈,栽到了地上。
“噗通噗通”孟蕎麥又在他身上連著掄了一陣子才住手了,然後捂住突突狂跳的心口,蹲在了地上。
她兩輩子頭一回打人,還是打這個打她到死的男人,這太……刺激了呀!
不過好奇怪,此刻竟然沒一絲懼怕,而且,雖然打人很累,但很爽。
嗬嗬,怪不得那些家暴男喜歡打老婆,原來打人也上癮呀,差點收不住手。
“啊爸爸!”十歲的兒子驚叫。
“啊爸爸!”八歲的女兒驚叫。
他們從小見慣了爸爸打媽媽,頭一回見媽媽打爸爸,他們嚇壞了,都哭了起來。
孟蕎麥冷眼看一下這兩個白眼狼,嗬嗬,畜生打我你們無動於衷,我打畜生你們就哭了,真是我親生的。
她顧不得搭理他們,氣喘籲籲地放下門栓,才覺出自己渾身都疼。
她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自己滿臉淤青,嘴角流血,頭發也被撕扯掉了好幾綹子,身上的衣服本來就補丁摞補丁,如今被撕得沒發穿了。
她跑到外麵壓水井上洗洗臉,回來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紫藥水塗在傷口上,然後又找出一套同樣破舊不堪的衣裳穿好。
這時又覺出自己饑腸轆轆,看看家裡唯一一件“家用電器”掛在牆上的老式掛鐘,已經是夜裡九點多鐘了。
想想,她今天賣了小麥,被等在路口的娘家四妹妹堵住,說她婆家小姑子出嫁,她這個當嫂子的得給隨禮,但她手裡沒錢,讓大姐務必給她10塊錢。
這個四妹比弟弟大一歲,從小就最黏她這個大姐,但她也同樣最剝削這個大姐,明明知道大姐出嫁了過得很難,還經常跟她要錢。
孟蕎麥在娘家被壓榨習慣了,不會也不忍心拒絕妹妹,經常從自己買針頭線腦的錢裡省出來個三塊兩塊的接濟妹妹。
這次妹妹求助,她無奈,就從剛賣了麥子的30塊錢裡抽出10塊給了四妹妹。
然後到家等著她上交賣麥子錢的時候,李德彪一算少了10塊,就問她那10塊錢哪去了,她怕丈夫再找妹妹要,就說丟了。
李德彪肯定不信,問不出就暴打起來,她被打的暈倒過去,這人渣帶著兩個孩子去父母那吃了晚飯,回來又抓起昏迷的她逼問錢的去處。
可憐她到現在還粒米未進,能不餓嗎。
她掀開雞蛋簍子,從裡麵拿了四個雞蛋,又從掛在房梁上的籃子裡拿了一罐紅糖,抱著去廚房了。
她給自己做了四個荷包蛋,狼吞虎咽地吃了。
肚子飽了,又覺出又困又累,這個身子可是虧空太狠了。
還好,她還年輕,沒有後來的一身病,上輩子置她與死地的胃癌還沒降臨。
重活一世,她隻對自己好,誰特麼都是狗屎,包括她自己生的一對兒女。
他們上輩子跟爹老子一樣就沒把她當人,這就是壞種吧。
她想著李德彪今天晚上是起不來了,她也急需休息,就打算回屋睡覺去,睡一覺再處理這爛人和爛事。
對這個家暴她半輩子的男人,她得先收拾一通出出氣,然後再離婚。
孟蕎麥一出廚房門,就碰到哭著往外跑的一對兒女,她伸手抓住他們,悶喝:“去哪?”
兒子浩浩兩眼瞪著她說:“我爸爸快死了,我跟妹妹去找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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