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推開隔板,和博德走出地下室,獅子和白狼正盯著散落的圍巾,表情還停留在震驚、了然、生氣的混合狀態,他們一轉頭就看到了博德。
“我把這小夥子借走了一下,還你們。”
地下室的隔板合上了。上頭傳來狗被揍的淒厲慘叫——然而辛德哈特與羅曼一點都沒用力呢,於是他們以為對方下手重了,開始揍彼此。
老拉比舉起杯,杯子卻脫手了,落在地上,酒液流淌一地。他眼中片刻前展露的神采飛速黯淡下去。
年邁的雪兔獸人在一眾獸人身影的簇擁下,在幾隻有力的手臂的支撐下,慢慢趴在了桌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然後他的毛發開始褪色,線條開始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沉默片刻後,昏暗中,眾人繼續喝起酒來,一位重新變得年輕有力的雪兔獸人加入了他們。
地下室內,全部都是靈獸。
或許隻是博德在做夢呢?金毛大狗跺跺腳,很堅實的反饋,也沒有回聲,地板很厚。
好像,這個外鄉人開的酒館,壓根就沒有什麼地下室。
時間來到傍晚,氣氛有些微妙,忙碌了一天不知道在忙什麼的博德提著一大堆免費拿的紀念品,吃喝著不要錢的食水,享受著腳踩兩條船的舒暢,渾然不覺
“崇高形貌閉嘴。”
氣氛確實很微妙,甚至房間不知道為什麼開成了血杯風格的豪華超級三人羅曼蒂克大床房都無人在意了。
在房間邊上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能看見川流不息的人流和掛在房子上的飾品,一夜間拔地而起的金銀島風格路燈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又開始下雪了,不過人群來往讓道路中間沒有一絲積雪。雖然加入的獸人們越來越多,但是白天的吵鬨聲卻低微了許多。還有一些奇裝異服的外邦人來回穿梭,甚至有一位裹得和木乃伊似的人慢慢蠕行而過。
節日的氛圍從白天的熱烈轉為夜晚的溫馨。
或許還有些浪漫?
窗邊的長椅式沙發上,辛德哈特、博德和羅曼挨著坐著,身前的矮桌上擺著六個禮物。
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看,最左側是兩個大小不一、包裹手法狂放粗糙滿是野性(貶義),像是兩個大號廢紙團或者揉成一團的布,反倒讓彆人猜不出裡麵內容物的形狀了。
中間是兩個盒子,一個是個比較小的長方形盒子,另一個是要大一些正方形盒子。這個盒子有點像是免費商品的統一製式包裝看得出某人想到要“禮物需要包裝”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右邊則是兩個麵料很好的袋子,一金一紅,袋子的大小差不多,不過金色那個鼓起的程度要小一些。袋子仔細紮好的開口縫隙,隱約透出微弱的冰藍色微芒和輕微的寒氣。
“你的,拿去。”/“這是你的。”兩人在博德身後,同步、飛速、略顯尷尬地交換了禮物,然後雙雙鬆了口氣——不是,你們好善良,還給對方準備了禮物。這讓博德想起了貓和牛,他們倆先前表示,為了省心省力,互相就不送禮了,而且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現在估計在某張遭受不幸的床上戰鬥正酣。
沉默狠狠壓了上來。
然後博德清了清嗓子。
“首先是辛德哈特”
“耶!”/“哼。”
“不打開看看?”博德將小一些的盒子往對方身前推了推。
盒子真的不大,放在獅子的手掌心,就像是托著一瓶小香水的樣子。輕輕晃蕩下,裡麵似乎有液體在搖來晃去。
打開後,獅子和狼都愣住了。
被托在辛德哈特手心的,是一個小瓶子,材質透明,卻不是玻璃。裡麵裝著帶著體溫、似乎還在微微閃爍著的血紅色液體。
“讓我隆重介紹一下!從瓶子到內容物,全部都取材於我自己!瓶子是怎麼做的就彆問了(小聲),裡麵是我的血!什麼表情啊喂——我沒在敷衍了事!”
辛德哈特握著小瓶,透明的材質觸感似乎有些潤澤,掌心的肉墊舔舐著瓶子,向身體傳來了酥酥麻麻的愉悅感。獅子微笑:“你送什麼我都很喜歡啦”
“這可不是普通的血哦。”博德倒是很嚴肅。“它就是一部分‘我’!”
“什麼?”
“我升得更高,它也會一同被提升;我有什麼異狀,它也會有所反應;如果我死去它就會是我留在醒時世界的一個可供我抓握的支點,或許在一定的儀式和法術作用下,某些秘傳能夠將我從亡者的世界喚回。有朝一日我會收回它,因為這是我,博德,不可再生的一部分。如果我要成為使徒,那麼記得還我哦。”
辛德哈特沉默了,隨後飛快地喚出自己尚不完整的、如同火焰一般熱情燃燒著的崇高形貌,在一陣迫不及待、欣喜若狂的低吼裡,將小瓶吞沒,接著消失不見。
“萬一我塞了點炸藥進去你不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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