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為了避開此人才去的盥洗室,準知一出來就當麵碰上,張懷月不由得在心中詛咒自己的壞運氣。
在原地僵持了一會,幾人的爭吵卻越發激烈,夾雜著兩邊勸慰拉架之聲,一時半會似乎很難平息。
張懷月忍不住皺眉。
這條走廊通往大堂的路隻有這一條,而幾人卻正好堵在必經之路上。走道狹窄,想出去根本繞不開她們。
但想也知道,若她此刻出現,那吵得激烈的幾人隻怕立刻會將關注的焦點轉移到她身上。
即使是已經喬裝改扮,可張懷月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徹底瞞過朝夕相見的同事的眼睛,所以並不想冒險。
可又擔心有人經過,她也不能一直站在這裡,一時便有些進退兩難。
又等了片刻,見幾人似乎暫時不打算離去,張懷月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繞行。
通往飯店大堂的另外一條道路需要從樓外繞道花園,再從前門進入,多少有些顯眼,但此時的她也隻能假裝自己是想去花園裡透透氣了。
想到這,張懷月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加快了腳步離去。
隻是,她沒發現的是,就在她轉身離去之時,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緩緩從走廊一條岔路踱步出來。
年輕男人將煙蒂按滅在走廊的煙灰缸裡,眉峰微挑。
‘那女人剛剛分明是要穿過走廊回到大廳,為何忽然轉了方向,是發現自己在這?’男人眼睛微眯,他並不覺得自己的隱藏哪裡露了破綻。
‘或者是,她想躲開的是剛剛走廊裡吵架的那幾個女人,為什麼?’
旋即,他眼中劃過了一絲精芒,嘴角不易察覺的緩緩勾起,‘因為這其中有認識她的人,她不想遇見對方,所以才要避開。’
從剛剛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起,他便隱約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但就是讓他頗為在意。
直到方才看見李立銘的手下護送著她下樓,他才察覺到這違和感的來源。
氣質不對。
混跡在名利交際場上的女人,或多或少會有一種迎合開放的態度,或許是眼睛裡流露出來,又或者是言語態度,這是一種常年與各色各樣人物周旋所訓練出的本能,與其人原本的出身性格無關。
而這女人卻給了他一種完全相反的印象,矜持並非出於欲拒還迎的交際手腕,神態中隱隱透露出的拒人於千裡的冷然,更像是一種毫不在意他人態度與看法的自信。
或者說,像是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華氣質。
這並非是僅僅源於出身家世所帶來的高人一等,更多的則像是因為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對其自身的見識與能力滿懷自信的掌控感。
而這樣的氣質不該,也絕不可能出現在一名依附他人為生的交際女身上。
但這僅僅隻是他的一點微妙的直覺,並不能完全肯定。
然而,一直不放棄地盯梢,卻也果然讓他發現了些許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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