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沙沙,春雨沙沙。
大尾尊者殘灰焚燼,很快便被春雨打濕。
“這老狼怕也是被人種了念頭。”
聶延年上前踢了一腳殘灰,罵道:“連個舍利子都沒有,可見是妖僧而非高僧!”
“聶師,國境內唯獨雲州有佛家傳承。這大尾尊者看似真學過佛法,可為何來這裡弘揚佛法?”孟淵著實好奇。
“這些禿驢癩子屁事最多!”聶延年抱臂,一手摸著下巴,道:“和尚跟那些酸儒差不多。酸儒是自認為要教化無知愚氓,其實高高在上;禿驢們想要渡化苦難生靈,其實自己都渡不了自己。”
說著話,聶延年指了指那堆殘灰,道:“這些禿驢都有病,有事沒事就愛發個宏願。路上跟你他媽對上一眼,就說跟你有了因果,難纏的很!世上高僧太少,這種禿驢太多!”
孟淵又問道:“聶師先前所提的頓悟派是什麼?”
“頓悟派不是什麼門派,是理念之派。就跟儒道兩家一樣,各種分支都有。佛家有頓悟派和漸修派之分,這是他們自己理念不同,屬於內部的派彆。”聶延年解釋一句。
“那聶師怎麼分辨出大尾尊者是頓悟派的?”孟淵好奇。
“我就隨口詐一下,沒想太多。”聶延年笑了笑,“其實我根本沒看出他是頓悟派還是漸修派。”
孟淵笑笑,道:“那咱接下來怎麼辦?這都不算是王府護衛的範疇了。”
“要是幾個小精怪鬨事,這事也就算了了。”聶延年鄭重許多,“不過這老狼牽扯太深,後麵還有個什麼上師,怕是玄乎的緊。回去就不用你管了,得讓鎮妖司的人接手。”
“聶師,你以前在鎮妖司當差?”那大尾尊者說聶延年是鎮妖司的人,而聶延年也直接承認了。
“是啊,老子以前專門殺妖的。”聶延年抱著刀,一向不正經的他竟有幾分闌珊之意。
孟淵見聶延年不想多講,便也不再多問,心裡卻打定主意,回頭去醉月樓找聶師的愛女聊一聊。
“聶師,我什麼時候能學綻春雷。”孟淵是個上進的,早就眼饞那引來春雷異象的功夫了。
“還沒斷奶就想找女人?”聶延年嗤笑一聲,拿手指點了點孟淵,道:“你下手狠,心不狠!專門放了黃皮子不說,還和和氣氣的叮囑!人家都是找狐狸精,你倒好,找了個黃鼠狼精,出息的你!”
放香菱之事被聶延年瞧見,孟淵也不辯駁,隻問道:“聶師,精怪化形後,能跟人生出娃娃麼?”
“能啊!”聶延年笑,“我給你安排個?”
“聶師沒給自己安排?”孟淵也笑。
“安排過,潤的很!”聶延年嘿嘿笑。
倆人都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春雨不停,那任德彪終於回返。
隻見他渾身破爛,手臂見紅,卻隻是一人回來,沒見狼二的身影。
“跑了?”聶延年皺眉。
“職下無能。”任德彪瞧見狼大的屍體,又瞥了眼孟淵,低著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