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屏見孟淵和張龜年都是不要臉的,就不跟他倆說話,而是看向那女子。
又是合十一禮,解開屏道:“女施主的天機神通神威如獄,當真無可匹敵,小僧欽佩的很。”
“你廢話太多了!”那白猿長老都忍不住了,他半邊身子破爛,傷勢極其重,卻還是提起腳,踹解開屏屁股一下,而後摔靠在樹上。
“白師兄何必太急?”解開屏受了一記,也不惱怒,他看向那女子,不慌不忙的取出一粒菩提子,“如此霸道的神威如獄,可見女施主本領不凡。不妨也入我空門吧。”
他當即丟出那菩提子,隨即菩提子化為青光,霎時間衝向那女子。
一時間,樹林內外響起陣陣梵音。
隻是這梵音一如往常,焦急、急躁、急功近利,甚至其中還隱隱有幾聲老鼠煩躁的嘰嘰聲,著實煩人的很。
那女子手中劍愈發明亮,她提劍來擋菩提子的青光,卻根本擋不住,直接沒入眉心之中。
“這是佛家的‘入我空門’之法!”張龜年忽的提高聲音,“菩提子必然是那上師所賜,姑娘快走!”
他又看龔孟,“你倆也趕緊走!”
孟淵和龔自華都沒做聲,楊懷義歎了口氣,也硬生生忍住了。
那女子麵色並未稍變,道:“這位上師至少是經曆涅槃後的四品,乃至四品圓滿。若是親來,我自然不成。”
“上師是青光子嗎?”她手中劍的光芒亦未有失,看向解開屏。
“她為啥沒事?”白猿長老一手拉住解開屏,好奇來問。
“身上有寶。”解開屏見女子毫不受菩提子影響,他溫和的臉上生出好奇,道:“敢問施主是哪家道門的朋友?”
女子不答,一手執劍,一手取出瓷瓶,吞服了幾丸藥。
“怎麼辦?”白猿長老見女子不答,但自己身上已生禁錮之感,分明是對方的神威如獄再臨。
“莫急。”解開屏淡定的很,“拖。上師之法已成。她已入念,遲則生變,必然要速戰速決了。這人極有貴氣,身份不低。她若出了事,就又得派人來了,上麵人的目光也該關注這裡了。”
就在這時,便見那女子忽的動了。
隻見她身周現出淡淡波紋,隨即有細微浮光,好似有星辰在身後浮動。
“浮光掠影!我知道施主根腳了!”解開屏溫和一笑,兩手合十,身上金光陡然洶湧。
那金光無有佛光之溫和莊嚴,卻多了幾分詭譎之感,又不時跳動,忽大忽小。
就在這時,便見那女子往前邁步,隨即四周之地好似化為水麵。
而其人好似浮光掠過,無有形跡。
諸人眼中一花,便見那浮光近到金光跟前,兩者在三丈外輕觸,繼而分開。
那女子落到張龜年身前。孟淵在她側後方,嗅到淡淡香氣,又聽到女子氣息似有幾分不穩。
而那解開屏站在十餘丈外,左手被削了去,左眼模糊一片,身上多了許多傷口,骨肉臟腑都露了出來。
“我這寂滅法相如何?”解開屏猶有笑,想要合十,卻缺個手,他便一手行禮,“施主的浮光掠影確實勝過浮光洞天的虛架子。小僧見過許多俊傑,可比之施主,差之遠甚。敢問施主還能強行幾次?還能再動幾分?”
“地溝裡的老鼠,怎能見得青天明月?”那女子冷笑一聲,手中劍又放光芒,好似火炬一般。
“走吧!不成了!”白猿立即轉身走。
解開屏也嚇得臉色一變,“菩提子都丟了,走了豈不白費上師的心血?”
隻見他咬著牙,取出一個暗青色的菩提葉。
那菩提葉好似是某種毛發編織而出。
“這?”白猿愣神,“上師給你怎麼沒給我?”
“我在城中,自然需這物事!”解開屏隨口回了句,繼而口中呢喃,那菩提葉便緩緩變大,很快竟遮住了樹林。
而解開屏也不好受,青絲枯萎脫落,麵上血色愈發淺薄,身上再無半分佛光,血水竟成了黑色。
林中一時間陰沉下來,隨即光影變幻,孟淵便覺眼見花開花落,又似落入陰暗的老鼠洞中。
很快,待孟淵回過神,再睜開眼時,發覺竟已換了地方,乃是一處陰暗的地窟之中。
那地窟之上往下滲著水,角落處有老鼠來回爬動齧食。
這應是在湖水之下。
孟淵腳踏實地,沒覺出自己有異常。
環視四周,見洞窟寬廣,約莫百丈房源,石壁上有長明燈。
張龜年癱坐地上,龔自華和楊懷義正在揉著腦袋。
那女子站在地上,單手拿劍,也正環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