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了誰來?”應如是看向孟淵胸前那鼓囊囊的地方。
孟淵抬手,彈了下香菱屁股,便見香菱露出了頭。
香菱見慣了大場麵,她滑溜出來,站在地上,作揖道:“我叫香菱,是大頭山老鱉坑的小詩仙。”
方才吃飯的時候,孟淵和獨孤亢這兩個熱心人一致讚香菱為詩仙,她謙遜的很,往詩仙這兩個字前麵加了個“老鱉坑小”。
她站在地上,正了正頭花和小包袱,又見端坐的那人頭上沒個頭飾,就一個釵子,但卻有著一股彆樣的氣質,不需頭飾和衣裝,便已是人間絕色。
香菱是個慫包,她見對方不言不語,雙目沉靜,好似把自己全都看了個通透,乃至於小包袱裡藏的體己都被看了去。
一向乾練的香菱再沒辦法體麵下去了,她縮了縮身子,抱住孟淵的小腿,道:“你要是不喜歡叫我小詩仙,也可以叫我小香菱。”
“你既然敢稱詩仙,可有詩作?”應如是在衝虛觀見過香菱,還聽孟淵和香菱聊過天,這會兒攏著手,還真來了興趣。
“你也懂詩?”香菱立即解開小包袱,取出一張紙,分明是方才飯前寫就的,乃是今日老鱉坑詩會的三人佳作。
香菱乾一行愛一行,她當即拿著詩作上前。
應如是接過,看了一眼後,一向端莊的麵上竟皺了眉。
明月也往前湊了一眼,她也不由的皺眉。
“你跟誰學的詩?”應如是拿起塊乾果遞給香菱。
“你可真好呀!”香菱開心的接過,啃了一口才道,“我自學的!”
她理所當然,倆手捧著乾果,隻能拿頭朝孟淵點了點,道:“是小騸匠教了我格律韻腳,後麵都是我自己悟的!”
香菱分外自豪。
兩女看向孟淵,一向臉皮厚的孟淵也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我單知道庸醫害人,今日始知庸師更害人。”應如是都氣笑了。
明月也扶額,“誤人子弟。”
孟淵理虧,也不敢辯駁,隻是低頭不語。
“明月有天機圖贈你。”應如是竟不想多說話了,她丟出一卷羊皮,“去吧,快去吧。”
我還沒打棗呢,棗就自己下來了?
孟淵趕緊接過,謝道:“多謝明月姑娘。”
“莫要外傳。”明月隻四個字。
孟淵又拱手一禮,朝香菱使了個眼色。
香菱把乾果全數塞到嘴裡,正要走人,便覺小包袱被人拿住,自己身子離了地。
她回過頭去瞧,隻見那位明月姑娘手中劍未出鞘,卻挑起了自己的小包袱。
“你留下。”應如是道。
香菱茫然的看向孟淵,孟淵朝她點點頭,道:“王妃博學,你好好請教詩詞的學問。”
“我……”香菱還是不太願意。
“你可知我是誰?”應如是道。
香菱使勁兒搖頭。
“你乾娘的相好兒是誰?”應如是問。
“是老道士。”香菱道。
“老道士見了我需得稱一聲師叔。”應如是笑,“那你該如何稱呼我。”
香菱愣了下,她掰著指頭算了下,然後瞪大眼睛,疑惑道:“奶奶?”
應如是緩緩點頭。
孟淵見應如是已經問香菱讀什麼書了,便行禮退下。
“孟小旗。”明月走了上來,往湖邊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