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不知日月。
待到清晨時分,孟淵睜開了眼。
“開秘蔵得天機,武道之極在何處?儒釋道的終點又是什麼?”
“我輩修武,是求安寧,還是披荊斬棘、追逐最強?亦或者安穩守成?”
“是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還是遨遊於無窮無儘求真逍遙?亦或者拋去貪嗔癡等煩惱得真自在……”
孟淵一時間想了很多,幾有智者之悟。待一轉頭見那幾兩肉,便全然拋到九霄雲外。
忙活完,孟淵著好衣衫,“其實也沒啥意思。”
“那你晚上還來麼?”聶青青問。
“來。”孟淵道。
三番淬體,又是少年人,孟淵雖徹夜勞累,可稍稍修養,便精氣神十足。
路上買了幾個肉包子填肚,孟淵人歡快,馬兒亦歡快。
孟淵已是武道七品,這件事在衛所人儘皆知。
雖說還是小旗官的頭銜,可到底與龔自華等人的待遇不一樣了。
噠噠噠來到衛所,點了卯,就有熱茶送了上來。
抄家的事還沒完,卻已不用孟淵去管了。
孟淵茶水還沒喝完,就被喚到大堂。
隻見張龜年居首,下麵是姚嘉木,還有兩個總旗官,七個小旗官。
“過來坐。”張龜年招招手。
孟淵坐在楊懷義下首,也不多說話。
“孟小旗步伐輕快,可是遇了什麼喜事?”姚嘉木笑著問。
“晨起時洗了個涼水澡,心情愉悅。”這姚嘉木一向跟張龜年不對付,孟淵是張龜年的人,又跟姚嘉木有過節,是以根本不遮掩,直接反諷對方跳江尋人的事。
果然,姚嘉木立時變了臉色,道:“若非是你放走了解開屏,何必我等再辛勤?”
“姚百戶何不尋柯道長去說?”孟淵笑道。
“嗬嗬,柯道長風光霽月,他不理會這些,自然有人理會!”姚嘉木冷笑。
孟淵聽了這話,立即明白。
這鬆河府百戶所中,張龜年是一把手,是從底下晉升的。而姚嘉木卻是千戶所塞進來的,關係都在上麵。
這也是姚嘉木的依仗所在。
如今來看,怕是千戶所要來人了,且還是姚嘉木的靠山。
“此事已經有了定論。”張龜年輕輕點了點桌子,“彼時孟小旗力竭,確無再戰之力,又需庇護明月姑娘,他做的沒錯。柯道長也說過了的。”
姚嘉木還要再說,張龜年便笑著道:“姚兄弟,柯道長的職務是掛在咱們鎮妖司,可他是國師的人。明月姑娘是跟著柯道長來的,柯道長對明月姑娘敬重的很。你說是解開屏重要,還是明月姑娘重要?”
姚嘉木怔了怔,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千戶所這兩天就有人來,帶頭的是李進雲李千戶,還有試千戶嶽青田。”張龜年道。
孟淵聽龔自華提過,那姚嘉木的後台就是千戶所的李進雲,至於嶽青田則是副職。
一般而言,千戶所下轄百戶所。以千戶為主官,下設兩個副職千戶。
其中一副職為武職,需武道七品圓滿,是為協助千戶處事。另一副職為文職,大都是儒生擔任,是事務官。
“雖說上麵來了人,可大家也莫要放鬆警惕。”張龜年扯了一團廢話,又摸出幾張紙分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