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後,明月立在門前,手上按劍,身後背負陽光,卻顯得更為清冷。
孟淵托香菱送的信中隻說想請教武道上的問題,本以為要書信往來幾次,再慢慢勾動對方,沒想到明月竟直接來了。
可見香菱的麵子真的大。
“明月姑娘,我有些武道上的問題想要求問。”孟淵客氣一禮。
“有什麼事快些說,香菱已將她抵押給我三年,我允你問三個問題。”明月道。
抵押?還三年?香菱一個剛出老窩,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土包子,你們城裡人就這麼坑騙山裡人的?
孟淵都驚了。
“那還是算了。”孟淵沒想香菱為自己付出這麼多,心下感動之際,就連連擺手,“你還是把香菱放了吧,沒了她,我們老鱉坑詩社得散。”
明月聽了這話,嘴角有些許笑。
“她到底怎麼抵押給你的?”孟淵好奇的很。
“她看了信,央我過來,我不來,她便答應養我三年。”明月嘴角有笑,“快些說吧,我無需她來養。”
香菱心眼那麼多,怎麼可能答應養你三年?必定是你層層加碼,硬生生加到了三年。
欺負老實人!
念及香菱付出這麼多,孟淵心裡感歎不停,打算晚上弄幾個虎皮雞蛋給她吃。
“明月姑娘,我想問一問開拓丹田之事。”
孟淵表情正經起來,“此番外出,與那玄真和尚一戰,我愈發有力不從心之感。是故回來之後,我去尋到我的授業恩師,他雖有法子為我開拓丹田,但要欠下極大的人情,我不忍他這般年紀還為我操勞,就想問一問明月姑娘,可還有什麼開拓丹田的法門麼?”
“他是你老丈人,本該為你操心費力。”明月把劍抱在了懷裡。
誒?你咋連這都知道?孟淵抓到背後搗鬼的人了,必然是三小姐!
“總歸是不忍心的。”孟淵歎了口氣,“明月姑娘博學,於武道境界比我高。人言達者為師,想必有法門教我。”
“沒有。”明月微微搖頭,走進房中,環視了一圈,道:“最好還是請六品武人幫忙。”
孟淵沉吟片刻,問道:“姑娘能否幫幫忙?”
明月瞥了眼孟淵,麵上表情好似在說:我就知道。
“你需知道,為何一定要六品武人幫忙開拓丹田。”
明月語聲清冷寡淡,“七品入六品,需得上中下三天貫通,天地交感。自此玉液充盈全身,能強納外界之氣,恢複增快,對玉液的應用之法也更為細致入微。這是一。”
她懷中抱劍,略顯幾分崢嶸,兩根手指輕輕點著劍柄,接著道:“入六品後,六感敏銳,能感應到他人的細微變化。對氣機的把控也更為靈敏,百丈之內,鎖定數人氣機而不會丟失。這是二。”
“其三,”明月看了眼茶杯和香菱編剩的手釧,又道:“六品武人玉液更為凝練,好比鋼刀利劍,而七品武人便似泥塑一般,自然能稍作修剪。”
明月看向了孟淵,最後道:“需得定氣機、延玉液、全神貫注,且耗時耗力,稍有不慎,還會傷及對方。是故,幫人開拓丹田,需六品武人全力以赴,且尋常六品也不一定能做到。”
孟淵給明月倒上茶水,道:“大概要多久?”
“依人而定。”明月道。
孟淵聽明白了,小聲問:“姑娘能否幫我看一看?試上一試?”
“此法凶險,需得信得過彼此。”明月道。
“姑娘信不過我?”孟淵問。
明月看了眼孟淵,道:“我隻幫你看一看。若是耗時太久,你自去尋彆人。”
其實明月還挺有興趣的,她見過孟淵方破境七品,就強運浮光洞天,其威勢比之尋常七品還要強上兩三倍。
此等之人,丹田應是本就廣闊,玉液也凝練非常,必然是能再開拓幾分的。
明月沒乾過這種事,但閒極無聊之下,也想試上一試。
“多謝姑娘!”孟淵趕緊行禮。
“盤膝坐下。”明月一手執劍,“我以一縷玉液入你體中,你且靜心靜氣,心無雜念。”
孟淵聽話坐下,坦然閉目,“你進來吧。”
“第一次會有些不適,疼了出聲。”
“我能忍!”
“不用忍。”
明月見孟淵呼吸平穩,麵上無悲無喜,知曉他已入定,便探出氣機,定在此人身上。
伸出一指,一縷玉液如秋水,飄飄渺渺落在孟淵胸前。
稍稍一探,明月便知對方筋骨和臟腑強韌,經絡血脈寬闊通暢。
明月自小勤奮苦練,每日兼有藥浴,自思與此人也不過略略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