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葫蘆山之前,孟淵就知道這一趟必然有幺蛾子。
此番雖說是鎮妖司為主力,可也當真龍蛇混雜,孟淵和明月各有歸屬,另還有國師座下的柯求仙道長,蘭若寺的覺遠禪師。
及至於還有西方佛國來的枯榮大士,青羊宮的厲無咎等。
那解開屏露了行蹤,如今信王的人也登了場,怕是暗中還有彆的勢力在。
孟淵眼見明月沒了蹤影,想罵一句凶大無腦都不行,因為明月確實不怎麼大。
“楊總旗怎麼在這裡?”孟淵拔出刀,眼見楊懷義身後之人的氣機定在自己身上,便也以氣機纏繞對方。
楊懷義歎了口氣,道:“沒法子,誌兒露了根腳,我不能連累家族,隻能獨自逃了出來。”
他點亮一支火把,露出滄桑麵容,頭發竟已全白。
而楊懷義身後之人很是高大,約莫四十來歲,表情陰鷙,且還帶著一絲怪笑。
“還未請教你身後這位高人的名姓。”孟淵方才用過浮光洞天,此時玉液恢複的不多,自思能再用一次煙雨飛虹,若是再發浮光洞天,剩餘的玉液應該也夠七品武人喝一壺。
不過在山頂時已燒了不少人,精火又稍稍蘊養,孟淵自思若是強用涅槃回天,那浮光洞天的威力自然就可觀了。但眼前的兩人,還不至於動用涅槃回天。
“這是我本家兄長楊玉袋。”楊懷義竟認真介紹了起來,他又一字一句道:“也是有誌的叔叔,大家都是至親。”
“失敬失敬!”孟淵笑了笑,道:“楊總旗來這裡怕不單單是逃難,也是為換日長老而來吧?”
楊懷義微微搖頭,道:“孟小兄弟,我境界低微,身份低微,不知道大人物在想什麼,也不想摻和進去。我隻個在洞中巡視的小人物。”
他舉起刀,指向孟淵,怒發衝冠,“我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事,從不逾矩,也不爭功,唯盼一兒一女好好長成。可如今有誌被你害了,你得償命!”
孟淵並不懼怕,隻笑道:“令郎多行不義,殘暴無端,我隻恨他死的輕鬆。”
“他才催發過浮光洞天,已無再戰之力!”那楊玉袋按住楊懷義的肩膀,隨即抽出刀。
狹隘通道之中,孟淵與楊玉袋正對。
楊玉袋緩緩上前,便見孟淵身上隱隱有煙雨之象,繼而飛虹遞出。
“哈哈!等著你呢!”楊玉袋得意一笑,待見孟淵人隨飛虹而來,他身形忽的如鬼魅一般往後急退,竟避過了煙雨飛虹及身的一擊。
可沒待他站穩,便見那少年急追而至,一刀劃開黑暗,一片狹小洞天中鑽出萬千浮光。
“怎麼可能恢複這麼快?吃了寶丹?”楊玉袋玉液盈身,護在身前。
玉液護體,楊玉袋咬牙來擋,但浮光並非分散而至,卻是全數朝著自己頭顱而來。
“強弩之……”那浮光確實不太多,但浮光並非牛毛細針,而似刀劈斧砍一般,楊玉袋登時愣住。
漆黑通道中,浮光光華閃動數息,便已熄滅無蹤,隻剩下楊懷義手中的微弱火把。
“區區七品,焉敢在我身前放肆!”孟淵強發浮光洞天,靠著石壁,強行說出些豪氣乾雲的話。
不過語氣微弱,哆哆嗦嗦,好似馬上風一般。
那楊玉袋左邊腦子已經沒了頭發和露骨,黃白之物淩亂,他手按在上麵,癲狂了一般。
通道中不時有老鼠妖探頭探腦,卻不敢上前。
孟淵倚靠石壁,也不出聲,這七品的楊玉袋廢了一半,但還有再戰之力。而剩下的八品楊懷義完好無損,不太好對付。
吞下丹丸,孟淵提著刀靠著石壁,打算跟扯上一會兒廢話,然後見機行事!
“兄長!”楊懷義卻不來打,丟下火把,反而抱住了楊玉袋。
“啊啊啊!”楊玉袋哀嚎不停,“殺了孟飛元!我要殺了孟飛元!他絕不可能再用浮光洞天了!”
“死!”這邊孟淵還在想著聊什麼話題呢,卻見那楊懷義握了把匕首插進了楊玉袋胸口,繼而刀柄一轉。
“楊懷義?”楊玉袋沒料到親人反目,他兩手騰出,一手抓住楊懷義的手,一手竟生生的插進楊懷義的胸膛。
狗咬狗,孟淵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