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定安侯夫人親自去廚房燉了雞湯,又小心的裝好,給薛承宇送去。
她一踏進院子裡,便有人過來通傳道:“夫人,世子早早醒來,說要在府裡逛逛。”
定安侯夫人心中擔憂著自家兒子的身體,想著便放下手中的雞湯,帶著人去尋。
後園裡。
池塘中的錦鯉遊得歡快,在荷葉下鑽來鑽去,好不自在。
它們好像並沒有什麼煩惱。
秋日的清晨帶著涼意。
“承宇,你怎麼出來也不穿上外衫,待會該著涼了。”
定安侯夫人拿著一件厚披風,輕柔地給薛承宇披上。
“今兒怎麼跑出來了?”
“你的阿顏姐姐讓你不要出來吹風,還得按時服藥。”
“阿娘帶你回去吧?”
這時,薛承宇轉過身來,認真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不知何時,她的鬢邊已生出白發,眼角也有了細紋。
他頓了頓,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啞著嗓子道:“娘。”
定安侯夫人身子一顫。
她的眼眸猛地一縮,刹那間已盛滿淚水。
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她的心臟急速地跳動起來,像是要衝破胸膛一般。
薛承宇揚起一抹笑容。
“娘,是孩兒不孝,這麼多年讓您為我操勞。”
說著又伸出手去,替定安侯夫人拭去眼淚。
定安侯夫人看著他,這是她的孩子
她笑出聲來,眼中卻滿是熱淚。
“承宇,你好了你好了!”
薛承宇點了點頭。
今早醒來,他覺得自己的頭腦無比的清晰。
前二十年的記憶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腦中,他方覺大夢初醒。
人生蹉跎十幾載,他錯過了太多太多。
而他也終於知曉了,昨日顧惜顏所言何意。
定安侯夫人吸了吸鼻子,“那便好,那便好!”
她又忙道:“幸有郡主心善,出手相救,娘這就備上厚禮去給郡主當麵致謝。”
“郡主是我定安侯府的大恩人!”
薛承宇攔住她。
“娘,阿顏姐姐”
似是覺得此般稱呼有些不妥,他又改口道:“郡主未以真實麵貌前來侯府,定是有自己的考究,娘這般貿然前去,恐怕不妥。”
定安侯夫人頓住,讚同道:“你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