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
許知珩艱難地開口:“我為何要信你所言?”
“如今局勢緊張,你或許是瑞王派來的人,想讓我許家亂起來。”
他不信。
妹妹一定還在漠蘭國活得好好的。
他,不信!
那人一臉的平靜。
“是與不是,許公子自有判斷。”
“當初漠蘭國一行人帶著許小姐離開東秦,這麼久了,她可曾送回一封家書?”
許知珩冷笑了一聲。
妹妹本就對許家不滿,恨不得與許家割席,又怎會傳來家書?
那人又道:“我隻知,漠蘭國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在荒郊野嶺處留下了一處孤墳。”
“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哈哈哈,許尚書應該很清楚。”
“許公子,話已經帶到,事情的真與假,你可自行前去查探,告退。”
那人說罷,看了許知珩一眼,閃身離去。
那一夜。
許知珩答應了許知意,要助她逃跑。
可是他被父親禁足在了府中,未能前去
第二日,父親告訴他,妹妹已經隨著賀蘭悠離開了。
他想著,妹妹是父親的女兒,縱使她再令父親失望,到底是血濃於水,父親自然不會誆騙他
許知珩閉了閉眼。
不稍多時,一人自尚書府離開,騎著快馬而去。
一天一夜。
許知珩趕到了當初與許知意約定好的地方。
已經過去半年了。
那時還是冬日,如今春去夏來,樹葉枯了又變得翠綠,青草又鋪滿大地。
他漫無目的地找尋了起來。
此刻他仍舊是不信的。
直到他看見了那人所說的孤墳。
隻有一個小小的墳包,連一塊碑都沒有,周圍雜草叢生,無數枯枝落葉灑在上方。
許知珩身子一顫。
他躊躇著上前,卻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眼。
“興許隻是一個犯了錯的下人。”
但他說服不了自己。
“妹妹知意”
“你在漠蘭國對不對?”
許知珩低聲說道。
一陣風吹過,將他的頭吹得生疼。
他俯下身子,發了瘋似得將孤墳上的土刨開。
不知過了多久。
許知珩的手指已經被亂石刮爛,鮮血與泥土交織在了一起。
他感受不到一點痛意,滿目猩紅。
一具已經腐爛到隻剩下骨架的屍體暴露在了空氣中
白骨森森,已經看不清模樣。
許知珩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白骨的頭顱,手上的鮮血滴在上麵,迅速地相融在一起。
再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