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一陣淺淡的冷香似有似無傳入鼻腔,身前也落下一道頎長的身影。
同樣月白色仙衣套在眼前人身上,就有一股飄然欲仙、不落凡塵之感。
長長的墨發用一根玉簪束起,清冷高貴,雪玉般的麵孔讓天上的驕陽都為之失色。
沈卿塵是毋庸置疑的好看的。
不然當初她作為千嬌百寵的公主時也不會一眼瞧上那個出門寒門的謝卿塵。
她滿眼欣喜,眼裡迸發著耀眼的光,緊張的開口:
“你、你三個月沒回我消息,我以……”
以為你出事了。
虞晚喬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身前的男人就不自覺皺起眉,聲音涼薄:“今日有事,明日帶你去凡間。”
“什麼事?”虞晚喬眼裡的光滅了,手指緊攥裙角,一顆心沉入海底。
今日是什麼日子他忘記了嗎?
什麼事能讓他連回一條訊息的時間都沒有?
還是隻有回她訊息沒時間?
沈卿塵輕掀眼簾,纖長睫毛下一雙好看沉靜的眸定定望著她。
隻是眼神卻無絲毫漣漪,眼裡清清楚楚表達著,你過界了。
又是這樣,不打算告知她的事絕不會開口。
“回去吧。”
半響,他聲音平靜的開口。
虞晚喬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是麵如白紙,胸口翻騰的情緒硬是在他冷漠的眼裡生生壓了下去。
她輕而緩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他是正道魁首,每日一定有許多大事要做。
她這個小小凡人知道了也幫不上忙,並且這麼厲害的仙君是她夫婿,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可是越這麼安慰自己,胸腔越像塞了一塊冰冷的巨石。
沈卿塵抬手剛要捏決,似想到什麼,又將手放下,偏頭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的人,無奈歎息一聲。
終是抬步朝她走去,停在她身後,接著虞晚喬感到一陣熟悉的冷香襲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攬住她瘦弱的肩頭。
他微微附身,略帶遲疑的疑問在她耳畔發出:“沒好好吃飯?”
虞晚喬淡淡笑了一下,輕搖頭:“好好吃了,每一頓都吃光了。”
仙風道骨不食五穀的仙君從不知飯菜質量與好吃與否才是關鍵。
頓頓大饅頭鹹菜,豬也被餓瘦了吧。
“莫要挑食。”
男人顯然不信,似是回想起什麼,眉頭不自覺皺起,語氣也帶了訓斥。
虞晚喬心頭一哽,千言萬語都凝在了胸口,淚腺控製不止的發酵,她迅速閉上眼,止住即將落下的水珠。
沈卿塵最不喜她的嬌縱任性,還有眼淚。
除了剛來的那五年她挑剔又嬌氣,後十年她其實已經改的差不多了。
他不喜的她不做。
他討厭的她改。
男人攬著她的肩,帶她踏上雲霧,久未感受過的失衡感讓她控製不住的撞上男人堅硬的胸口,雙手不自覺攥緊他的領口。
虞晚喬小心翼翼抬眸,沒在他無情無欲的眼裡捕捉到厭惡之色才放鬆下來。
自從十年前那一晚的事發生後,他對她越發疏離。
就連每年帶她去凡間祭奠父皇母後,都是他捏決瞬移,直到她死皮賴臉裝病才讓他勉強讓步。
從那以後,去遠方都是他攬著她在雲間穿梭。
隻有這一刻,她才覺得她是離他最近的人。
隨著一路顛簸,領口不自覺滑落,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瓷白的肌膚。
虞晚喬眼神飄忽的看著,腦子裡卻不由想起那一夜。
如果沒有發生那一夜她不會理虧,嬤嬤也不會死吧。
“回去吧,最近幾日莫要出來,我會為你加強結界。”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裡,虞晚喬回過神,待她站穩肩上的手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