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謝晚棠便與陸引鶴離開了,隻是讓黑刃好好養傷,不曾限製他行動的自由,過後她有需要時會過來找他的。
在下台階之時,謝晚棠低頭提起裙擺,麵前卻多了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謝晚棠抬頭,正好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眸。
不過就是兩個台階,哪裡就需要人扶了?
但謝晚棠還是將手遞了過去,被那隻溫暖的手緊緊的握住,下了台階也不曾鬆開。
陸引鶴將人拉至身邊,低頭詢問:“聽說附近有一坊市,裡頭趣物頗多,多是販賣些外邦之物,三小姐可興趣去逛一逛?”
謝晚棠眼眸微閃,嘴角上揚:“陸公子誠心相邀,哪有不應的道理?”
陸引鶴捏緊了手中的柔軟,帶著人往坊市的方向而去,說是去逛坊市,實則兩人的心思都不在逛的上麵。
看著身側之人,想起先前她跟黑刃的對話,不免有些好奇,因為很多事都沒聽她提起過,難道他最近真的這麼忙,忽視了那麼多嗎?
“先前你跟黑刃說起的那些,你的人竟然在暗中查到了這麼多?”
謝晚棠聞言,掩嘴輕笑出聲,眼睛彎起,眼底滿是狡黠之色,看起來格外靈動。
“不是,我瞎編的。”
“瞎編?”陸引鶴詫異了,瞎編還能編得這麼準?看當時黑刃那副想要殺了她的模樣,可不像是瞎編就能做到的。
“那你又如何知道你編的就正好是他所隱瞞的呢?”
“這就不得不感謝陸大人的悉心教導了。”
在陸引鶴溫柔的注視下,謝晚棠娓娓道來:
“黑刃這種人,不會輕易相信外人,青鋒是他弟弟,能得他信任,行事自然有他們之間的一套規法,而且以他們的身份來說,自然是越少暴露是越好的,但黑刃消失之後,青鋒卻不避諱,頻頻出現,這說明,他有不得不出現的目的,這是其一。”
“其二,青鋒曾經買過一個小孩玩的撥浪鼓,而他的蹤跡每次都消失在了城南,我總覺得有些刻意了,於是我反推,按照燈下黑的緣由,猜想黑刃應該是要把人放在城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會安心。”
“其三,我為什麼會猜想人是黑刃的而不是青鋒的,是因為,黑刃跟青鋒本來就是一對雙子殺手,他們也是以此出名的,而且他們兩人行事自有原則,從不殺朝廷命官,這可以理解,畢竟刺殺朝廷命官,後續將會引來多大的麻煩,能想象得到。”
“但黑刃這一次卻偏偏去刺殺了皇子,還是孤身一人,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可能會失敗的結局,而他也不想連累自己的弟弟。”
“能讓一個人改變自己的初衷去做違背本心之事,那必然是有軟肋或把柄捏在彆人手中,亦或是彆有所求,無非就是事關自己、親人、亦或是心愛之人,能不顧自己安危,便不是自己,把青鋒刨除在危險外,那便不是親人,剩下一個心愛之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黑刃作為殺手,生性多疑是必然的,我說的那些不一定需要全部猜中,隻要能猜中一半,讓他心中生疑,便能露出破綻,此時我再將底牌拋出,便有很大可能將他收服了。”
陸引鶴看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謝晚棠,眼底滿是驚豔,他的三小姐,明明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什麼時候,竟然以此成長得如此優秀了?他錯過了什麼?
“我記得我好像並未如此教導你這些?”陸引鶴的聲音帶著些許啞意。
謝晚棠卻有些得意了:“那隻能說明,我聰明,你隻是教了我皮毛,而我卻已經會舉一反三,看透骨血了。”
這一點,陸引鶴卻從不曾懷疑過,他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人,心裡頭感覺如有雷鳴,震得他整個胸膛都酥麻了,他張開手,與她的手十指緊扣,掌心溫度相互交融。
“嗯,三小姐確實聰明,我深感驕傲。”
感受到了耳邊劃過的溫熱氣息,謝晚棠隻感覺自己的耳朵都有些燙得厲害,她扯了扯藏在袖子中被十指緊扣住的手,拉著對方走了。
陸引鶴看著眼前迎風飛舞而過的發絲,臉上的笑容暈染開來,喜悅快要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他,何其有幸。
他人的幸福總是會被一些旁觀者看入眼裡,在一旁不被他人所留意的茶樓裡,有人正站在二樓的窗台前,默默注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振陽世子站在窗台邊,手裡的茶杯轉動著,他的視線低垂,不知是在看茶杯,還是在看窗台下走過的人。
林九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有些欲言又止。
“林九。”倒是振陽世子率先開了口:“你說,我與他,誰更好看?”
林九探頭看著那兩個並肩而行漸行漸遠的人,又瞥了自家主子的臉色一眼,說道:“自然是世子爺更加風流倜儻,無人能及。”
振陽世子聞言,嗤笑一聲,將茶杯中已經冷掉的茶水,順著窗台倒了下去。
“算你有眼光,這裡無趣得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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