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極討厭戰爭,但身處這片大地,到處都是他要打倒的敵人,戰爭沒法避免。
羅曼不奢求用談判換來和平,他要表明的態度隻有一個——誰敢侵犯這片土地,羅曼就把誰的腦袋當成金字塔的組件。
唯有冷酷和殘暴能震懾宵小!
他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暫時結束了戰爭。
但不給敵方予足夠威懾的話,黑鐵貴族們很快會卷土重來——彆小瞧一個王國的國力。
這幫家夥就是奔著碾死他的想法來的,所有黑鐵貴族都參與其中,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那他的回應也不能太婆媽。
一刀切!
有一個算一個!
全都得死!
羅曼對貴族尚且如此,更彆說傭兵之流了。
也就是俘虜數量不太夠,不然他真要讓所有人見識一下什麼叫萬人屠了。
所以格薇兒和他說起某個傭兵時,羅曼也沒在乎,這個時代沒有無辜者,加害者從不無辜。
隻是,聽到羅曼輕描淡寫的回答後,格薇兒一呆。
按照慣例,少數戰俘會被處死,多數戰俘會成為奴隸,給羅曼當牛做馬,表現良好者或是成為公民、或是轉化成士兵。
但現在卻得知那些人都要死,格薇兒的內心很震動。
她發出細小的聲音:“他們不全是壞人。”
羅曼看了眼小女巫,他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心態也不好,更不想糾纏這個話題。
得承認,沒有人生來就是天生的惡棍,勸惡從善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他沒時間去做那些事,現在的局勢太糟糕,相比起梳子,他更喜歡剃刀。
“我是領主,我沒那麼多精力分辨一個人的本性。”
“有比武審判……”
“比武審判能說明什麼?勝者無罪?格薇兒,我不記得你這麼天真。”
格薇兒輕輕歪著頭,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望向旁邊的土地,那塊地荒蕪又貧瘠,野草掙紮著汲取養分。
她的思緒漸漸飄散到博格活著的時候。
野人在山裡,瘋癲又可悲。是誰殺了他?二十年前就已死去。
格薇兒相信是這亂世讓人變得邪惡,大盜博格臨死前向她懺悔他的罪。
她相信傭兵也有苦衷,她見到了可憐的老野貓,不明白野貓的狡詐,於是女巫答應了女巫追獵者的請求。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而羅曼一無所知。
隻要不牽扯到他的大計,羅曼向來對彆人的想法漠不關心。
他隻知曉,個體的好壞與否,無辜與否,掙紮與否,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那些生命都將被淹沒在時代大潮中,有些會重獲新生,有些會墜入地獄。
豐饒城的危機尚未結束,他如今需要一場殘酷的屠殺來震懾外敵,告訴這片大地——儘管來此吧,這裡隻有死亡一途。
“就沒有例外嗎?”
“那不在我的考慮範疇內!”羅曼說得乾脆,誰來了都沒用,女巫也不行。
隻不過,眼前的女巫比較特殊,在格薇兒展露奇跡的這兩年來,彆說那些蠢貨將她視作農業女神的化身,連羅曼的軍隊也對她百般崇敬,就差給她磕頭了。
格薇兒能種出來半座城市的糧食,在這裡的威望僅次於羅曼本人。
許多人都能見到她牽著小毛驢前往各處的身影。要不是羅曼禁止彆人靠近格薇兒,否則以罪論處,保不齊居民們就會自發擁護格薇兒成為第二領主了。
須知,控製糧食就能控製全人類。
隻是小女巫是底層出身,平時出力極大,但本性卻很好滿足,極少主動要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