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醫院。
尖笑聲幾乎把樓頂掀翻。
不僅老頭,七八個人都出現了症狀,此起彼伏,一層又一層的人去看熱鬨。
林凜進來時,所見就是這樣一幅兵荒馬亂的景象。他眉心一夾,目光立刻鎖定在老頭身上。
從縫隙看過去,老頭肢體已經硬了,呈現出青白的顏色。
——年紀大,已經撐不住了。
找了個還能救的,他快走兩步:“讓開!”
女人因窒息造成的青筋暴起,麵色發紺,破裂的毛細血管在皮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點,仿佛發黴的蛋糕坯,陳列展示台上,等待剜割。
醫護人員並不知道他是誰,見到一頭白毛下意識開口,“閒雜人等彆湊熱鬨!”
誰知男人力氣大得驚人,硬是拎開了兩位瘦弱的醫生。
隻見他伸手,朝女人的額頭拍了下,一道若不可見的黑芒閃過,女人一歪腦袋,驚人的笑聲就停了下來。
這是把人拍死了?
周圍的人驚異地看向他。
見男人要去下個患者那裡,醫生們麵麵相覷,繼而大聲道:“你在做什麼?!”
旁邊有熱心群眾也出來聲討:“彆打擾醫生!”
有人“見義勇為”,要挾住林凜。
林凜輕輕鬆鬆躲過伸過來的幾隻手,“沒看到在救人?”
人們這才發現,被他拍過的那些人,已經恢複了平緩的呼吸。
“關掉手機,不能拍攝。”林凜從口袋中拿出證件。
眾人一看,是治安官。
不少人都乖乖放下了手機。
三言兩語,輕鬆控場,大廳不再喧嘩吵鬨,人們紛紛配合醫院的安排。
醫院的負責人匆匆趕了過來,見狀語氣猶疑:“這位治安官——”
林凜拿出手機,一邊給誰發消息一邊安排:“我說你聽。”
負責人一愣,下意識有些不悅,然而看到對方衣服上的三角形標誌,似乎想到什麼,臉色變了:“您說。”
交代完事情,林凜又去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
“乾什麼!”一個大媽推搡著保安:“放我出去!乾嘛不讓人回家呀!”
人群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醫院隻讓進不讓出了,除了病危患者,其他人都被要求待在原地。
沒網還能忍受,可限製人身自由算什麼?
人群又開始騷亂。
情況緊急,醫院負責人站出來安撫情緒:“大家稍安勿躁,由於醫院發現一種新型病毒,進行消殺之後,才能讓大家離開。”
“我沒病毒,你放我出去!”大媽不依不饒。
負責人:“女士,我們要對所有人負責,你也不想把病毒帶給家裡人吧?”
大媽脖子一梗,正要反駁,看到一隊穿著白色製服的人員進入醫院,頓時改口:“不出去也行,你先讓我去看醫生!”
這話捅了馬蜂窩,有人怒罵:“大家都是掛了號的,你憑啥先進去?”
“你們這些孬種,剛才哪去了,我說要出去,你們想出去不敢說話,現在站出來啦?讓我一個老太太衝鋒你們真是好樣的!”
大媽以一敵十,嘴巴機關槍一樣沒停:“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嘛?要麼你讓我走,我去彆家看病,要麼你現在就給我安排,不然我活不了了!”
“你這老太太,人家比你年紀大的也沒鬨啊!”
“就是就是,你不能倚老賣老!”
費士蘭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醫院跟菜市場一樣,中心正是那個大媽,她的一片簡直成了真空地帶。
盧熒在他身後,歪了歪腦袋:“她就是異常?好強的戰鬥力。”
知道情況的治安官連忙圓場:“不不不,這是普通群眾,林隊長在頂樓。”
大媽聽聞動靜,又將矛頭轉向費士蘭和盧熒:“那兩個女的為啥也能自由活動?”
費士蘭:???
他生氣了啊!
盧熒按住了他:“隊長叫我們呢。”
跟盧熒進了電梯,費士蘭深呼一口氣緩解緊張。
上次見林凜的時候,還是他剛加入異調局,在總部新人訓的時候。林凜帶著他們這屆新人吊打A級異常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誰能想到,轉眼就是五年。
推門而入。
林凜的樣子和記憶中沒有一點變化,他穿著黑色襯衫,倚靠著沙發一邊,抱臂觀察桌子上的東西。
盧熒眼鏡反光:“隊長你乾嘛呢?”
“思考。”林凜頭也沒抬。
費士蘭伸頭看了下,桌上放著一頂軟趴趴的貝雷帽。
老舊不堪,上麵還有黑色的汙漬,油膩膩的。
費士蘭離得遠了點:“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