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次去超市回來就穿了的事,阮洲不由得打起精神。好在這次沒有再出現這種情況。
他拎著袋子,打開地圖抄了近路。
拐到小巷子附近,阮洲換了個手,與此同時,懷念起以前家裡的那輛小拉車來。
即將路過一個更狹窄的巷子時,阮洲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啊!”
他停下腳步,好像有人在叫?
聲音又沒了。
阮洲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啊啊啊啊救命!”
真的有人在叫!
環顧四周,確認正是前麵那個岔道裡的聲音。
思考幾秒後,阮洲繼續向前,路過巷子口時,往裡麵看了一眼。
裡麵橫七豎八倒了四五個高中生,還穿著校服,上麵已經滿是臟汙。他們痛苦哀嚎著,滿地的血。
阮洲心裡一驚,他看到有人的手已經向後斷掉了,要掉不掉的掛在胳膊上,但始作俑者卻不見蹤跡。
這樣的傷勢已經很嚴重了,更彆說這還隻是一群學生。
阮洲立刻撥打急救電話,說明情況後他沒有逗留,迅速離開巷子口。
快走出這條岔道時,阮洲看到了另一個坐靠在牆邊的身影。
“宋嘉陽?”阮洲把東西放下,上前:“你怎麼在這裡?”
宋嘉陽的身上還穿著校服,沾滿了血,歪著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阮洲一下就想到在醫院時,他見到隱藏在宋嘉陽衣服下的那些傷口。
“我送你去醫院!”
宋嘉陽抬起頭,驚訝道:“是你?彆叫醫生……”
阮洲皺眉:“我出錢,你彆擔心。”
“剛才有人救了我才逃出來的。”宋嘉陽拉住他的手:“休息一會就好了,彆去醫院,他們還沒走遠,發現了會繼續的……”
阮洲沉默了片刻,說:“我先看看,如果傷勢很重,你聽我的。”
說完,不由分說拉開了宋嘉陽的校服拉鏈。
出現在他眼前的有不少陳年舊傷,顏色很淡,但麵積不小,可見當時宋嘉陽受了多大的傷害。
阮洲一直沉默著,仔細觀察宋嘉陽的傷口,大致查看一遍後,除了兩處不大的利器劃傷,確實沒有其他問題,隻是血流得過多了,整個校服外套都濕透了。
阮洲鬆了口氣,用自己新買的毛巾綁住他的傷口。
“按著。”抬頭看向宋嘉陽,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你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有內傷?”
宋嘉陽連忙擺手,結結巴巴:“不不不。”
阮洲說:“我剛路過的時候看見一家藥店,你等等,我很快回來。”
宋嘉陽乖巧點頭。
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宋嘉陽上揚的嘴角落了下去。
他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全然沒有剛才虛弱的樣子。
巷子裡,陳龍趴在地上,路上的石子硌得他臉頰生疼,看向暈倒的王謙和其他人,不明白事情怎麼到了這個地步。
下午時,宋嘉陽來到了之前偏僻的小巷子裡。
陳龍靠在牆上,竹竿似的杵著,眉眼陰鬱,周圍籠了一層黑氣。
“怎麼?那個傻大個沒跟你一起?”他向後看了眼,有些意外。
“沒有。”
“那麼乖啊。”陳龍笑了笑,伸出纏著繃帶的手想要去摸他的腦袋。
宋嘉陽用一種陳龍無法理解的速度躲開了。
後者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剛才動作太慢了,伸手又要去夠他。
沒想到還是被躲開了。
“陳哥,行不行啊?”王謙一開口,小弟們哄堂大笑。
陳龍怒極反笑,伸出手,跟召喚小狗一樣召喚宋嘉陽,顯然,長久以來的欺壓讓他認為宋嘉陽不會拒絕:“你過來!小東西,今天帶你玩點有意思的。”
宋嘉陽笑了笑,譏諷意味十足。
陳龍欺負他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他笑,心裡就跟被貓撓了一樣,手上的傷也不覺得有多疼了,反而是某個地方開始漲得發疼。
宋嘉陽長得好看,弱不禁風,性格又好欺負,陳龍欺負人習慣了,不覺得他會反抗。
“照片呢?”
陳龍一把把人拉了過去:“求我就給你。”
在他的手摸上宋嘉陽的臉頰時,一陣劇痛從他的手腕傳來。
然後他就看到手腕正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折,掉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對麵,宋嘉陽的笑容還維持著,但配合此刻的情景,怎麼看怎麼有種詭異的味道。
“啊啊啊!”
陳龍目眥欲裂,不受控製地發出大叫聲。
王謙他們都已經嚇呆了,反應過來時,就看到陳龍的手折進了他的懷裡,像被抽走了骨頭似的。
“閉嘴。”宋嘉陽說了一聲。
陳龍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叫喊,依舊尖叫著。
然後,他感覺到有什麼黏膩冰涼的東西附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看不到是什麼,那玩意薄得出奇,幾乎沒有厚度。
但陳龍就是張不開嘴。
其他幾人見狀,四散逃離,可一個個像是被什麼絆倒了一樣,倒在了地上,被從巷子口拖了回來,然後被敲暈。
陳龍瞳孔地震。
他看到了,那黑色的,從他們每個人身上蔓延出來的東西。
——是影子。
陳龍想要嘶吼,用儘全身力氣掙脫,但他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那玩意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影子沒有實體,可沒有實體是怎麼綁住自己的?!
陳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影子劃開了一道道傷口。
其中最深的一道在胳膊上,那是他的右手,正是自己曾經打折過宋嘉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