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估計是放不出來了,還是刪除一些發了吧!
沈家。
一盆玉米碴子粥,一盤炒蔬菜加上一碟榨菜。
幾個人在那裡唏哩呼嚕的吃著飯。
沈老太上次因為糧食的問題離開被找回來,自從幾個月前弄了一堆的魚,一家的口糧稍微改善了不少。
魚肉換糧食能換到更多。
方玉蘭看著屋裡堆放的一堆圓形豆粕餅。
黃中帶著其他顏色的顆粒,以及一些茅草被壓進了圓餅子中。
摞成高高十幾個餅子。
回過頭來對著沈大娘說道:“娘,這豆餅和麥麩你買了那麼多,家裡不吃,又占地方,哪天給賣了吧,那些拉牲口的能回收。”
沈從軍也是笑著附和了一下:“是啊!眼看著情況越來越好了,應該是一些地方開始秋收了,以後應該不會那麼困難了。可算是過去了。”
聽到這話,沈大娘看著那麼多的豆餅也是一陣的心疼。
這玩意便宜,但是量多,加一起要好幾塊錢呢!
隨後點了點頭:“行,改天給賣了,到時候能回一些本。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了。”
之前買的時候天熱,豆餅倒是還好,但是麥麩都有些生蟲子了。
沈從軍輕輕頷首:“過幾天吧,現在馬上就國慶節了,到處都在盯得緊,可彆到時候被當成倒賣的給抓起來。緩緩吧!!”
說完,看了看自己老娘安慰道:“行了,娘,你也彆想多了,買都買了,不怕人笑話。”
因為買了這些東西,現在市場看樣子又有恢複的可能。
所以家裡買這麼多牲口吃的豆餅,大院裡背地裡也不少議論的。
說她們家傻。
沈老太吸溜了一口稀飯,不在意的說道:“笑話啥?我沒定量,都讓人笑話這麼久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旁邊沈家大丫頭沈心,夾了一根榨菜,在那裡開玩笑的說道;“奶都說了,隻要能讓她吃飽,要什麼臉啊?”
這話一出惹的大家一陣哄笑。
沈老太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死丫頭,有這麼編排你奶的嗎?”
沈心見狀吐了吐舌頭。
……
不止是沈家,其他家偶爾也在議論著這個事情。
趙家。
七口人圍在一張桌子上,也在那裡議論著。
趙大娘在那裡一陣的埋怨:“你看看其他人家,弄了那麼多的魚,咱們呢!你非要說擔心房子的事情,結果呢?房子也沒落著。魚也沒有?”
聽到這話,趙大爺臉色一板。
“吃吃吃,就知道吃,誰知道世堂的房子沒弄成啊?你說要是真因為這魚把世堂的房子弄沒了,你糟心不?”
趙大娘聞言,也就沒說什麼了。
隻是在那裡嘀咕著:“那小樂也真是的,說不帶你,還真的不帶你啊!那麼多,也不怕撐著。你看那田寡婦家,弄了那麼多。”
旁邊吃著稀飯的趙建國聽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奶奶,這魚現在也算是二類物資了,他們弄了那麼多魚,要是居委會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看他們怎麼解釋。我一會就去找孫主任。”
眼中還帶著一絲絲的怨恨。
趙大娘聽到這話,臉色一板;“混小子,你胡說什麼呢!這都是一個大院的,你乾這種缺德事情乾嘛?以後我們一家人還做不做人了。要不要臉了?”
隨後繼續說道:“再說了,這魚都曬乾了,大家一口咬死說是以前抓的,你怎麼說?”
趙世堂看著大兒子,感覺這一年,自己兒子好像變了。
這鄰裡鄰外的,在一起住了這麼久了,摩擦肯定是有一些的。
誰家要是吃的好了,弄了什麼好東西,誰家工作找的好了,大家眼紅一下,背後嘀咕嘀咕這很正常。
但是背後捅刀子這種事情可沒發生過。
琢磨了一下板著臉問道:“你最近在乾嘛呢?一天到晚不著家。”
趙建國聞言腦子縮了一下,悻悻的說道:“我能乾嘛啊?現在不讓招工,我又上不了班,我出去玩還不行啊?”
聽到這話,趙建國狐疑的看了看他。
最後安靜的吃著飯。
琢磨了一會說道:“爹,你是你們單位的大師傅了,能不能想想辦法啊?建國這麼不上班也不是個事啊?人都油掉了。”
趙大爺聞言也是歎了口氣。
此時他已經吃完了飯,點著一根煙在那裡抽著。
想了一會開口說道:“再緩緩吧!不行的話,讓建國去居委會,街道掃大街的還有活,讓他先去乾一段時間。”
他要是能解決,早就解決了。
“我不去,掃大街這麼丟人的事情我不乾。那你怎麼不把我弄去掏糞?”
趙建國聞言不滿的說了一句。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陣的糾結。
陳紅麗看了一下小兒子,糾結道:“爹,掃大街還是算了吧!爹您在這一帶過了這麼多年了,這要是去掃大街,您麵子上也過不去啊!”
趙大爺聞言深吸了口氣。
也沒有反駁。
主要是這麼久了沒招工,他心裡沒底,感覺還是應該找個活將就一下。
但是看看自己大孫子。
估計這家夥打死也不會乾的。
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了。
“爹,彆抽完了。給我留點。”
趙世堂一直盯著父親抽的煙,看已經抽到一半了,趕忙笑著伸出手來。
看到兒子的動作,趙大爺也沒有奇怪。
直接將半截煙遞給了他。
現在煙缺的厲害,怎麼抽都勻不過來。
隨後起身,去了堂屋的抽屜裡,在一摞剪好的方塊報紙裡抽了一張。
而旁邊的的布袋子裡有許多的葉子狀東西。
是已經切成絲了。
弄了一點用報紙卷著,點著以後抽了起來。
頓時屋裡傳來了濃烈的刺鼻味道。
但是大家對這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自從差的煙也算在定量裡,這種“卷大炮”就在普通的民眾中流傳了開了。
最早是從農村傳來的。
過過癮也行。
……
楊小樂家裡。
玉米餅子、米湯,配上一盤炒芹菜一份辣椒炒雞蛋。還有鹹鴨蛋,一家人吃的開心。
唯獨少了一個人。
楊廣誌。
那邊現在忙的很,每天都要加班。
楊小樂看著緊張的老媽,笑著問道:“娘,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是考試嘛?一會我陪您去!”
不怪她今天緊張。
因為去年就說好的今年考試的事情。
隻要考試過了,就轉為1級工。
這種說法也不對,服務行業和工人、機關不一樣,售貨員的行業等級是10個級彆,10級的工資是最低的,1級工資最高。
應該說是10級服務員,隻是大家都習慣和工人的對比。
相當於1級工人。
昨天已經考了一門認字,今天再去考試剩下一門算術就好了。
王秋菊也是一臉的擔心:“我能不緊張嗎?這都多久沒考過試了。以前那還是在掃盲班呢!”
楊小樂聞言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你平時測試的時候,分數不都挺高的嘛!這考試是六十分萬歲,你怕什麼啊!又不是升學考試。昨天不是考的挺好的嗎?”
畢竟是普及性質的教育,不是升學那種,難度沒那麼高。
聽到這話,王秋菊想想也是。
不過還是有些緊張。
吃了飯以後,楊小樂跟著王秋菊過去了學校那邊參加考試。
地點在一個小學的學校裡。
此時外麵有不少的人正在那裡等著,應該都是一起陪著家裡人過來的。
一個半小時以後,王秋菊有些緊張的出來了。
“怎麼樣啊?”
看到他出來,楊小樂笑著問了一下。
王秋菊搖了搖頭:“不知道呢!等明天才能出來結果。估計明天單位就能收到通知,過還是沒過了。”
聽到這話,楊小樂點點頭。
“行了,回去吧!”
隨後兩個就直接回去了。
回到家裡,王秋菊一臉的輕鬆:“哎,終於不要上課了,天天回來輔導,去了單位還要學習。”
喜子見狀開著玩笑:“娘,這下知道上學難了吧!”
“這能一樣嗎?你多大,我多大了?你天天上課,我就每天去上一個小時,任務又重的很。”
老娘聞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惹的他撇撇嘴,不敢反駁。
楊小樂看著在那裡發呆的小麥,一陣的奇怪,就隨口問了一下:“小麥,這幾天我就看你經常走神。你怎麼了?阮老師說你了?”
這幾天他就已經發現了。
一直也沒有去問。
今天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小麥和喜子是一個班級,應該不會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聽到問話,小麥抿著嘴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哥,我沒事。阮老師對我很嚴厲,但是她人很好的。”
楊小樂聽她這麼說,琢磨了一下問道:“是你姐來信,家裡有事情了嗎?”
前幾天小麥居然收到了老家的來信,應該是她給家裡寫信的。
除了學戲和來信,其他的也想不起來她能有什麼心事。
他也沒有偷看人信的習慣,而且她也沒有說,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次小麥沒回答。
隻是在那裡沉默著。
看到她的表情,王秋菊也是反應過來了,對著小麥問道:“小麥,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大姑給你做主,你不說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可是回答她的,還是小麥輕笑了一下搖搖頭。
還是沒說。
楊小樂在那裡琢磨了一下,頓時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這段時間京都的定量沒有持續下跌,雖然沒有漲幅,但是至少沒有再惡化下去。
這些都是其他地方支持的。
這些都是有代價的。
當年他可是聽過,為了保證京都和海市這些重城,有好幾次調糧的事情,最有名的自然是川調糧的事情。
凡是川地幾乎沒人不知道這事情。
當然了,不止是川,還有其他的地方。
豫、皖等地也是貢獻的主力之一。
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你姐苗苗那邊沒糧食了?”
就算是小麥心態再好,在親戚家寄人籬下的感覺終究還是沒辦法完全根除。
現在她沒收入,一應開銷全都是他們一家負責。
老家有什麼困難,小麥也不好意思開口。
聽到這話,小麥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嗯,姐夫家裡很困難,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他。”
隨後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而王秋菊聽到這話,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老家。
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啊!現在大家都難,這裡的糧票老家不能用,這樣吧,明兒我想辦法,看能不能弄到一點全國糧票,你給他們寄過去吧。”
隨後深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老家那邊怎麼樣?”
雖然她和自己大嫂的關係不是很好,也沒辦法。
而楊小樂也在那裡琢磨著。
一直他也在想找個什麼好的辦法,能給老家那邊弄點糧食,可是怎麼弄是個問題。
就算自己不要錢,給那邊弄一大堆糧食。
最後的結果就是因為糧食來的稀奇會被公社拉走,生產隊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看了看老娘,最後還是開口說道:“娘,爹現在不在飯館乾活了,全國糧票很難弄到。你彆弄了,我去想辦法吧。”
之前大批的外地人來城裡乾活,老爹幾個月也就弄個幾十斤。
現在更難弄了。
王秋菊疑惑了一下:“你從哪裡弄啊?”
楊小樂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師父那裡能弄到,弄個幾十斤應該沒有吧!”
現在要想弄全國糧票路子已經相當廣了。
王秋菊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這家夥有路子,也有錢。
而楊小樂此時也琢磨了一個辦法,而且能把自己甩乾淨的辦法,還能讓生產隊落實惠的事情。
就是費事了一些。
小麥聞言,輕咬著下嘴唇,眼中帶著一絲絲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