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已經有不少大伯這樣的人,去農場接受教育去了。
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呢!
大伯的問題是賬沒做平,少了一份賬本。
而這個賬本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沒人知道。
楊小樂聞言一陣的糾結:“大娘,您也太瞧的起我了吧。這憑空您讓我去哪裡找啊?您是不是有線索?”
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呢!
不過既然對方來找他,那肯定有原因的。
錢紅英聽到這話,輕輕點了點頭:“嗯,有點線索,你大伯現在是分管後勤的副廠長,這個事情的單據也是出在後勤這邊的。
而財務這邊丟失沒入賬的賬本底稿,是在財務科科長手裡。他現在是屬於分管財務科的常務副廠長趙廠長。…………”
楊小樂仔細的聽著。
聽完以後,明白過來了。
財務科的科長,是趙廠長以前的手下。
大伯本來就剛剛上來沒太久,因為以前的功勞上的太快了。
而大伯如果出問題,趙廠長屁股能坐穩當,財務科這邊的科長也能順利上去。
而且不需要把東西弄丟了,畢竟這玩意還要用的。
隻需要將大伯這邊拖延一段時間,調查完成以後,就算是賬本找到了,大伯這邊也是有汙點。
有汙點的人,在這個時期,在這片土地,是什麼樣的情況不言而喻了。
去農場接受教育,那已經算是輕的了。
娘的,上麵是為了清查**的人,讓這些人運用的倒是挺熟練。
用來打擊彆人了。
想了想說道:“乾脆你告訴我那賬本是什麼樣子的,還有,你說的這兩個人家住哪裡?”
找東西他在行啊?
你就是埋土地,他都能給找到。
能減少跟蹤,調查,搜索各個環節,隻要東西在,他直接就一步到位。
錢紅英也是一陣的糾結;“其實我也在想著著事情怎麼解決,我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這事情又不能交給彆人乾,一開始我想著讓你想辦法進廠裡或者他們兩家找找的。
不過後來我又想了想,這事情風險太大了。你要是被抓,事情就大了。讓你出來就是和你商量一下的。你陳叔那邊我也去了,他的意思是說你聽力好,讓你偷聽他們談話,看看有沒有線索。”
聽到這話,楊小樂笑了笑:“行,您告訴我,那賬本是什麼樣子的,內容是什麼?”
錢紅英聞言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他:“第一頁內容是我寫上麵的,不過賬本的抬頭內容我改了,顏色是藍色的。”
楊小樂接過東西看了看。
點了點頭,將東西收了起來:“行,您告訴我那兩個人的地址是什麼,我去聽聽,不過沒那麼巧的事情,自己就能正好聽到。”
錢紅英點了點頭:“那行,不過你彆進去,能聽到就聽,聽不到的話,你也彆亂來,不能把你搭進去了,你大伯的情況,廠裡應該不會坐視不理,這吃相太難看了。”
“嗯,我知道,放心好了。我試試。”
楊小樂安慰了一下。
這吃相實在是難看。
不過他也一陣的奇怪。
這麼明顯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乾?
要知道,現在的企業和機關是互通的,相互調遣也很正常。
這體製裡,有這麼沒腦子的嗎?
感覺可能會有一些原因。
要麼就是這些人畢竟是解放以後才參與企業管理,沒學練成後世那一套體製的規矩,做事情簡單粗暴?
也隻能這麼想了。
現在日過時間再六點左右。
五點多放學到現在,外麵的天已經很昏暗了。
對著錢紅英說道:“先上車,有什麼路上再說。”
聽到這話,錢紅英輕輕點了點頭,坐上了車子向著紡織廠這邊趕去。
路上也知道了兩個人的地址。
而且按照錢紅英的意思,乾這事情的,趙場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最多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默許而已。
最大可能的是財務科的科長,田勝利。
楊小樂走在路上,歎了口氣。
要知道,公司合營以後,大部分的領導,都是轉業過來的人。
不得不說,屠龍少年終究成了惡龍。
不過這也是人性。
十幾年的安穩日子過著,很多人都已經變了。
隻是每個人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來到紡織廠這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行了,大娘,您先上去吧。”
來到一個大院附近,楊小樂對著錢紅英示意了一下。
世界上沒那麼多的巧合,想讓田勝利說出關於賬本的話,那總得有人引起這個話題。
錢紅英自然是最合適的。
隻要等錢紅英走了,對方嘀咕一下,總能有點線索,這是錢紅英的想法。
楊小樂自然不會說什麼,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當然了,這也是基於錢紅英隻是知道自己聽力出眾,不知道自己能亂看的前提。
錢紅英說道:“他家在一樓,還是你先過去吧,你去窗戶底下,或者其他方便你聽的地方待著,如果有人問了,你就說是找我的。”
楊小樂點點頭:“成!那我現在過去。”
他心裡明白錢紅英的想法。
對方老婆剛剛過世沒兩年,孩子被田勝利安排到家屬區,讓他的父母帶著。
現在家裡就一個男人。
這年頭,她一個女人不適合過去。
確定好以後,他悄悄的摸向著大院這邊。
乾部家屬樓後麵有一個巷子,這邊大概有一米不到的距離,這裡還有排水溝,畢竟這年頭的排水係統還沒那麼發達。
進了大院裡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在家吃飯了。
楊小樂沒有去後麵,而是來到樓梯這邊,確定上下都沒人過來,直接就進了空間裡。
沒一會就來到一套一室一廳的“大”房子裡。
和大伯家的格局是一樣的。
此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坐泡著腳,在沙發上看報紙。
幾分鐘以後,房門被敲響。
對方合上報紙喊了一聲:“誰啊?”
“田科長,是我!”
門外傳來了錢紅英的聲音。
聽到聲音,田勝利擦了擦腳上的水,穿上涼拖鞋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錢醫生啊!”
看到門口的人,田勝利笑著打了個招呼。
“田科長,我找你有點事情。”
聽到這話,對方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個……錢醫生,現在是特殊時間,我感覺您現在來找我,可能有點不合適,主要是讓彆人看到了不太好。”
自己和楊廣春隻是差了半級,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自己也不是他分管的。
錢紅英有點無奈,這都不讓自己進去,怎麼套話啊!
“不好意思啊!您請回去吧。”
說完,將房門給輕輕關上。
錢紅英見狀一陣的無奈。
……
楊小樂在空間裡把屋裡都給搜了一遍,木頭裡藏東西都給看了一遍。
好東西還真沒看到什麼。
除了幾百塊錢的存款,和一堆亂七八糟的票據,沒其他太多的東西了。
錢紅英被人拒絕進門的事情,他也看到了。
想到剛剛錢紅英說的對方兒子的位置,快速消失在了大樓附近,沒去管錢紅英人了。
還是這個家屬區。
隻不過不在這個大院裡。
一間二十個平方左右的磚瓦房裡,一個六十多的老太太,坐在門口,看著大院裡一群孩子在那裡玩。
手裡拿著蒲扇,在那裡搖晃。
目光則是一直放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身上。
時不時的喊兩聲。
楊小樂在黑暗中看了一會,看孩子的年齡,說明田勝利也是解放以後結婚的。
沒去管他,在房間裡搜索了一圈。
隨後他的眼睛一亮。
一本包著書皮的本子,夾在了一堆書本中,放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而且看書的樣子,應該很久沒動過了。
這是小學一二年級的舊書。
房間被一塊布隔離著,床和書桌在布簾子後麵。
楊小樂直接就出現在了那裡,將本子拿了起來,隨便看了一下。
看到抬頭和錢紅英說的一樣,拿著東西也沒耽誤時間就直接離開了。
這一切沒人發現。
重新回到大伯家的大院,四下看了看,發現錢紅英已經回到了家裡,著急的等著。
而楊自強也不知道在哪裡。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錢紅英立馬打開了門。
看到是他,這才鬆了口氣,趕忙著急的說道:“他沒讓我進去,你聽到什麼了沒有?”
楊小樂見狀趕忙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將本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她:“大娘,您看,是不是這個?”
看到本子,錢紅英一陣的驚喜,“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趕忙接過去翻看著。
看了一會,隨後說道:“應該是這個了。你從哪找到的?”
“這您就甭管了,彆的不行,找東西還是可以的,沒問題就好了。”
“沒問題,沒問題。”
錢紅英高興的說來一句,繼續翻看著。
“咦!”
看了一會,她輕輕咦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楊小樂見狀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有問題?”
“嘶!!”
錢紅英嘖嘖嘴,說道:“難怪東西被藏了起來,原來這賬本有問題。”
隨後對著他說道:“小樂,你幫了你大伯一個大忙了,我得去找廠長,先不說了啊!”
楊小樂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問題。
還是問了出來:“這賬本怎麼了?”
“東西沒問題,但是這賬有問題,和你大伯沒關係。”
要不是作為乾部培訓過,她還看不懂呢!
楊小樂見狀笑道:“大娘,您說說唄,這什麼問題?田科長有問題,還是那個趙廠長有問題?不是說問題出在後勤嗎?”
錢紅英輕輕點了點頭:“一下跟你解釋不清楚,具體的還得核定好以後,才能知道。我先拿給廠長看看。”
聽他這麼說,楊小樂輕輕點了點頭。
東西沒問題就好了。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啊!”
至於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聽到這話,錢紅英輕輕點了點頭:“好,我也出去一趟。”
隨後兩人一起出去了。
楊小樂出來以後,和對方告彆,騎著車子回去了。
走在路上,他在那裡琢磨著。
其實這次的事情全稱是社會主義**教育,在農村和城裡同時展開,簡稱“社教”。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有些風。
現在其實已經算是起風了。
這次的事情,是承接之前的“大跑步”,啟後麵的大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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