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宜失魂落魄的離開,車子行至半路,卻突然想到徐州,柳青竹,他與春含雪去清露台賞花的事,早已經私下傳遍了貴族圈裡,徐州跟春含雪相過親,也很喜歡她,會不會被他給藏起來了?
徐氏肯定不敢跟袁氏做對,可柳青竹的柳氏就不同了,在這華陽城中,隻有柳氏還能袁氏掰掰手腕,雖然他們勢力大不如袁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並沒有表麵那樣差,他與徐洲是好友,一定會幫他,徐洲藏不住春含雪,但柳氏一定能。
柳氏……
袁宜猛得拍向車架上子,馬車被震得一顫,“去柳宅,我要以同窗之儀,拜訪柳青竹。”
他根本等不及屬下去尋人的時間,現在就要見到她。
馬車迅速向柳氏大宅飛快跑去。
柳氏大宅裡。
柳青竹邊飲酒邊坐在院裡賞花,院內花團錦簇,葉綠枝嫩,成群的彩蝶上下飛舞熱鬨之極,看著這醉人的美景,一壺清酒很快飲完,他便已有些許醉意,丟下酒壺,隨意靠躺在背後的扶手架上,扯開衣帶,任微風吹散他滿身的燥熱,胸口微微起伏,酒水讓他酥軟了大半個身子,一動也懶得動。
他轉頭看一眼坐在一旁,身披著柳青色外套,長身如玉,俊美如謫仙般的長兄,他家長兄跟長姐是雙生胎,兩人長得一模一樣,都是肌如凝霜,風神玉骨的絕代佳人,即使已經快三十歲了,容貌也沒有絲毫變化,墨色長發隨意披在背後,像是用筆墨畫上去的濃厚烏黑,帶著柔亮閃耀的光澤。
外麵有人誇他長得好看,那是沒見過他這位長兄,沒嫁人之前,長兄在華陽城是被冠以花神之名的大美人,每年官府舉辦的花神節都會邀請他去主持,穿著一身紅色的百花衣在祭台上跳舞,那時候的他美得無與倫比,他嫁人走了後,華陽城的花神節就再也沒那麼出彩了。
他揉了下額頭,看著長兄神色鬆散也在飲酒,長歎口氣,“你真要跟那邊和離?孩子們怎麼辦,他們家不會給你……長姐也不會同意你就這麼隨意的和離,到底出什麼事了,這次鬨得如此之大,非要離不可?”
長兄的婚事是家裡長輩自小就定的親事,長大後也沒見過麵,一到年紀,就被家裡安排著,眼瞎耳聾的嫁過去了,那會男女之間還沒有鬨得很凶,男子出嫁是必須,後來回門,看到嫂子長得也漂亮溫柔,兩人也算相敬如賓。
他們做弟弟的也鬆了口氣。
其實他鬨和離的事不是沒發生過。
長兄是個驕傲的人,他長是好看,沒嫁人之前還想做一番事業,沒成想,事還沒做成就被倉促的嫁了,所有的驕傲跟事業在嫁人後都成了泡影,沒多久男人們不甘心被壓迫,爆發了起義,朝廷為穩定暴亂頒發了新令,男子也可以出門做事業,同女人一樣也能科考走仕途。
新令一頒發,成婚半年的長兄就鬨起了和離。
可嫂子卻突然懷孕了,他的事業心再次被打擊,在新生孩子出生後就徹底放棄了,即使這中間有許多時候他都會鬨著和離,卻從來沒有真的離過。
但這次……
他似乎是下了決心,什麼也沒有要,什麼也沒有帶就這麼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一回來就說要和離,這次不會在猶豫。
回來有二三天了,長兄也沒有說明是為什麼?
柳青憐手裡的酒杯微微一頓,“難道我離開那女人,非得找個理由麼?難道就不能是什麼理由也沒有,我隻是想離開,不想在跟她做夫妻了!!”
“……這怎麼可能,你要是剛成婚那會離開,我還能當你不滿意那婚事,可你們如今都有三個孩子了,你也三十了,嫂子又沒做錯事,好好的家庭你不要,總得有理由說服彆人吧?如果什麼理由也沒有,彆說長姐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那邊也不會同意,孩子們也不能沒有父親!”
柳青憐抿了下酒杯的邊緣,垂下眸子,他墨黑的長發從肩膀上滑到了胸前,將他凝霜一樣的雪白肌膚映照得更加雪亮晶瑩,緩緩道,“如果非要說理由,那就是我對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感情,我以為多生幾個孩子,多相處個幾年,等我年紀大了,就不會在意那些,誰家不是搭夥過日子,家族聯姻我也該認了,可沒想到……”
他輕輕一歎,“年紀越大反而越是不甘心,越是回想我這十多年來浪費的時間,明明有很多想做的事,卻被困在後宅裡,我以為時間久了就會喜歡她,很可惜……青竹,你懂那種感覺嗎,第一眼不會愛上的人,後麵再多的時間相處也絕不會愛上的,
能繼續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各需所求,用利益關係維持的感情,我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樣,起碼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明白,我永遠不會愛上她,不喜歡卻捆在一起,在怎麼假裝恩愛也騙不了自己,我熬了十幾年了,不想在假裝了,孩子就給她吧,總歸是她生的,
我真羨慕你現在還能保持單身,沒有像我當年被那些長輩強迫著嫁人,那會,我該堅持個一年半載就好了,等新令頒發我就不用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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