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熟視無睹般無言沉默著，眼眸從未向懷中女孩身上移走分毫。
“喂喂喂”
紅裙女孩麵對白蘭這般冷淡的反應，臉上有了些許慍怒，“我知道你能看見我的，再裝作看不到可就真不禮貌了啊”
“冷冰冰的，真令人討厭，我好歹算是你的前輩啊，難道當有感情的活物活了那麼多年，連尊重前輩都做不到嗎？”
“明明我才是【理性】，現在怎麼感覺你才是呢”
可白蘭依舊不語，這就令她更加不悅了，她乾脆挪動到白蘭跟前，幾乎要貼到白蘭臉上，咧開嘴玩味低聲說道：
“不會是你還在怪我故意引導祂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吧？”
“明明祂隻不過是萬千活物中渺小的一簇”
“隻不過是螞蟻裡的一個”
“死了”
“又何妨”
唰————
白蘭血紅的眸子突然移向她，凶戾似惡鬼，兩雙血紅的眸子就這樣直直撞在一起，那紅裙女孩沒有絲毫畏縮，相反，甚至有一絲興奮的癲狂。
“嘻嘻”
她詭笑道，“不會吧，不會吧，【感性】，你真是在怨恨我嗎？”
“你絕對清楚，若是沒有我最初選擇與你立下【賭約】，你根本沒任何機會積攢下如今強大的底蘊，要是沒有我選擇在暗中“幫助”你的話，僅憑你最初擁有的那微不足道的感情，你的心臟，你的內在包括你的靈魂，早就在不斷輪回中因【深淵業火】的侵蝕而徹底消失了”
“虧我在每一次輪回裝作你的前世前身來幫你，若是沒有我，你連走出你世界的能力都沒有”
“要是沒有因為你與我有著大差不差的目的，我甚至都不會抱著“娛樂”的態度陪你走這一個又一個輪回，雖然時間在我這裡什麼都算不上，但如果我想，我甚至能在這個過程中輕而易舉地取代你，毀掉一切”
“可是”
她那雙紅眸越睜越大，顯得更加震撼駭人了些，“我卻並沒有選擇這樣做”
“因此”
“你應該用滿懷感激的目光投向我，而不是”
“因為一個對於我們來說命如蜉蝣般的生靈而這樣注視我，你明白嗎？”
“白蘭【感性】，還是愛麗絲”
“哈——”
白蘭輕呼出一口氣，語氣平靜了不少，“祂並不渺小”
“生靈們也是他們不該被自視甚高的“神明”玩弄到生命的儘頭”
“哦？你是在開玩笑嗎？！”
她突然打斷了白蘭，聲音也變得陰狠了幾分，“我隻不過是在實話實說”
“而你【感性】，你才是真正虛偽到無可救藥的人”
“你所做的一切也不過隻是為了那個與你有過“些許”緣分的騎士，而你竟然還有臉滿口正義地說你是為了所有的生靈？！”
“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因為你，你那個世界的生靈陷入長久而痛苦的輪回，因為你，一個女人耗費了千萬年的時光去築造一條永無休止的血河，更是因為你，讓這個女孩在充滿淤泥和惡臭的煉獄裡守望了千萬年，你為了能夠欺騙祂，甚至能夠親手給祂蒙上一層認不出你的麵紗”
“你說，祂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一直都在，祂甚至見了她不下幾百萬次，而且親手殺了她幾百萬次，你說，祂一個孩子會怎樣”
“你竟然還敢稱你是在拯救”
“【感性】，你才是真正的虛偽”
紅裙女孩用她認為的實實在在的證據冷聲質問，聲音回蕩在空當的【房間】，猶如一柄冰冷的刺刀。
“嗬嗬嗬哈哈”
白蘭突然笑了，紅唇勾起，眼神卻是厭倦和麻木，聲音也是，沒有任何喜悅的旋律，“你說得對”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
“我沒有任何選擇了，我隻能向前走”
“最初的我不過隻是為了一個人，因為我知道那個人也一直在為我可現在不同了，在一次又一次，無窮無儘的輪回裡，我欠下的越來越多，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要將所有都還完，必須還完我所欠下的一切”
“【理性】”
白蘭突然叫住她，令她那張顛笑的臉也聳拉了下來，“在與你確定好一切的時候我就決定了”
“從那時起，無論今後將會背負多麼深重的罪孽，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我都不會後悔”
“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記好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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