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過半,藏溪澗被濃稠的夜色籠罩,萬籟俱寂,唯有潺潺的溪水聲在靜謐中悠悠回蕩。
南風早早地來到了此處。
一襲緋紅色的紗衣緊緊貼合著她的身軀,薄如蟬翼的料子幾乎遮不住那若隱若現的肌膚。
一舉一動間,透著無儘的魅惑。
她的領口開得極低,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那傲人的曲線。
修長的雙腿在高開叉的裙擺下若隱若現,像是在演繹一場致命的誘惑。
腰間係著一條鑲嵌著奇異寶石的黑色腰帶,將她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更加楚楚動人。
精心梳理的發髻上,插著幾支造型彆致的金簪,垂下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更添幾分嫵媚。
一雙眼眸像是被施了魔法,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勾人的光芒。
眼尾微微上揚,輕掃之間,便能讓人的心跳陡然加快。
嘴唇塗抹著鮮豔欲滴的朱紅,猶如盛開在暗夜中的玫瑰,嬌豔而危險。
可在這極致的性感妖豔之下,南風的內心卻滿是忐忑。
“帝尊怎麼還不來,他不會失約了吧?”
南風在溪邊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藏溪澗的入口。
心中既期待著楊歡的到來,又害怕這一切隻是一場空。
自己隻不過是一名卑微的地仙境蠱後,而且是被滅了族的蠱後。
帝境修士真的會為自己解開魅魔紋和主仆契約嗎?
況且自己現在已不是深淵邪蠱之身,從理論上講,自己已經是人族了……
如今的萬界,人族已無大帝。
若不是一些老牌準帝苦苦支撐著,怕是人族也會像自己一樣,落得被滅族的下場。
南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即又無奈地歎了出來。
“希望這位神秘的帝尊能喜歡我現在這具身體吧……”
她這般低聲喃喃著,神情落寞。
畢竟南風覺得,她深淵蠱後的本體遠比這具人族的軀體要美上千倍萬倍。
也隻有原本有無限可能的本體才能吸引帝尊的喜愛。
想到這兒,南風的俏臉上便露出了濃濃的怨憤之色。
今日的觀禮台上,她一眼就認出了傷她的那把仙劍。
若不是那個賤女人似乎與帝尊有不尋常的關係。
南風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去,將她就地格殺。
若不是那把仙劍,自己根本無需元神奪舍南風的軀體。
然而,世間沒有那麼多若是,現實是殘酷的,南風在獻出自己元神烙印的那一刻,心便死了。
一想到迫於求生的渴望,與淩邪簽下了主仆契約,南風的身體就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幾年在他身邊所遭受的羞辱和打罵,如同噩夢一般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迫切地渴望擺脫淩邪的控製,獲得自由,卻又無能為力。
直到今日與帝尊對上了眼神,南風這顆早已死去的心,仿佛又活了過來。
儘管南風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訴求很唐突,但她仍然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楊歡身上。
可這種把命運交予他人的感覺,讓她的內心充滿了不安。
“子時都過了半個時辰了,他是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還是說,他早就到了,隻是在一旁觀察我,考驗我的耐心?”
“……”
種種念頭在南風的腦海中不斷交織,讓她的心愈發慌亂。
然而,儘管心中忐忑不安,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因為此刻的南風,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退路,隻能孤注一擲,將命運的賭注押在楊歡身上。
與此同時。
隕靈穀的玄天宗駐地內,氣氛壓抑得可怕。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在場的玄天宗眾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與憤怒。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落霞峰峰主餘暉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戰宗、公孫世家、噬魂魔宮……真是狼子野心!”
“我這就去公孫世家駐地,找他們討個說法!”
說罷,他轉身就要往外走。
“放肆!”
顧黎重重地冷哼一聲,“錚”的一聲,五行歸元劍應聲出鞘。
劍刃上散發著逼人的寒氣,它懸在大門前,將一眾憤怒的人攔了下來。
楊歡連忙上前阻攔,一把拉住餘暉的胳膊。
“你這一去,不是自投羅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