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令在隕靈穀上空乍現,轟動了所有參加萬宗大會的勢力。
“這……這是玄天宗的玄天令!”
“噬魂魔宮這次看似得了便宜,實則損失更大呀。”
“桀桀桀,想不到玄天宗竟然會為了誅殺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許下靈寶作為獎賞。”
修士們紛紛附和,臉上無一不露出躍躍欲試、誌在必得的神情。
那一道道目光如同餓狼盯住獵物一般,死死地鎖定在光幕中柳凝霜的身上。
仿佛她已經是一塊待宰的羔羊。
反觀噬魂魔宮的駐地,氣氛卻截然不同,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左右二將此刻正相對而坐,麵色凝重如霜。
左將此刻卻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擰成了一個“川”字。
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用力一拍桌子。
“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茶具被震得七零八落,碎瓷片四處飛濺。
“這玄天宗,簡直欺人太甚!竟敢祭出玄天令對付咱們魔女!”
低沉的聲音帶著憤怒,如同沉悶的雷聲在屋內回蕩。
右將此刻也是滿臉焦急。
他快速地在屋內來回踱步,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這下麻煩大了,那些人貪圖靈寶,肯定會不擇手段。”
“咱們魔女一旦從秘境出來,必定會被他們圍攻,這可如何是好?”
左將不再猶豫,迅速從懷中掏出傳訊玉璧。
左將「魔尊大人,玄天宗發布玄天令,妄圖誅殺魔女……」
…………
…………
隕靈穀外,藏溪澗。
子時早已過去許久,藏溪澗依舊被濃稠如墨的夜色緊緊包裹著。
潺潺的溪水聲在寂靜中悠悠回蕩,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南風的心尖上。
南風在溪邊已經不知來回踱步了多久,連顧黎祭出玄天令都沒注意到。
緋紅色的紗衣在夜風中輕輕飄動,薄如蟬翼的料子下,身軀微微顫抖。
不知是因為夜的涼意,還是內心的煎熬。
發髻上的金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流蘇也無精打采地垂著,再不複初見時的嫵媚。
她的眼眸原本閃爍著勾人的光芒,此刻卻滿是黯淡與絕望。
“他不會來了,我真是個傻瓜,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的帝尊身上……”
南風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哭腔。
她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被滅族的痛苦,被淩邪羞辱打罵的日子,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希望,如今也要破滅了。
“我本就不該奢望,從深淵蠱後淪為如今這副模樣,又怎會有帝尊願意幫我……”
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就在她滿心絕望,腳步虛浮地準備轉身離開時。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
南風的身形猛地一僵,她緩緩轉過頭,目光望向藏溪澗的入口。
隻見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南風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緊接著,那黯淡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他……他真的來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心中的絕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驚喜與激動。
“他沒有騙我,他真的來了……”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所有的委屈、恐懼和不安,在看到楊歡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楊歡踏入藏溪澗,一眼便捕捉到了溪邊的南風。
見她那副先是絕望到極致,而後又瞬間被狂喜填滿的神情,心中頓生疑惑。
他下意識地抬眸望了望天色。
嗯,遲到了將近一個時辰。
也怪不得她如此。
從南風之前在觀禮台上的大膽示好,到此刻在藏溪澗這般毫無掩飾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