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謝輕的第六感十分準確。
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的齊管家,其實並沒有走遠。
此刻,他正置身於另一棟副樓的茶廳,輕執茶盞,品著上好的龍井,目光透過玻璃觀察著謝輕的一舉一動。
茶廳的玻璃是單向的,外麵看不見裡麵,因此他並不擔心被謝輕發現。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謝輕照常是在主宅餐廳用餐,霍啟銘同樣也在。
和早上一樣,吃完午飯,霍啟銘就回了房間,齊瑉則陪著謝輕前往戲樓。
之後的一連幾天都是如此,謝輕隻有在吃飯的時間才會見到霍啟銘,其餘時間,見的最多的人便是管家齊瑉。
至於霍宅的其他人,他很少碰見,就算碰見了也是無視,相互不待見。
又一次中途休息,謝輕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珠,踱步至外麵的陽台。
他雙手撐著木質圍欄,眼神銳利,十分具有目的性地看向對麵那棟樓的茶廳位置。
望著漆黑一片的玻璃,一種熟悉的、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再次爬上心頭。
玻璃後的齊瑉目睹這一幕,不禁微微一怔。
他著實沒想到,謝輕的警覺度竟然這麼高,這樣的情形下,居然都能有所察覺。
……
夜幕降臨,霍宅的燈光依次亮起。
靜謐而略顯莊重的書房內,齊瑉端正地站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向霍啟銘彙報謝輕的情況。
“謝輕和往常一樣,在主宅和戲樓之間往返,他學東西時很認真,對自己的老師也敬重有佳,是一個專注且懂禮數的年輕人……”
霍啟銘:“你對他的評價倒是高。”
齊瑉淺笑,“老爺,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霍啟銘目光靜靜地落在齊瑉身上,神色間似有幾分感慨,“阿瑉……你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分了。”
齊瑉愣住,下意識喊了一聲,“銘哥。”
霍啟銘笑了下,似是懷念,“你之前一直都是這樣喊我的。”
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方變得越發恭敬,私底下的稱呼也變了。
齊瑉眼底似有悲傷閃過,“老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霍啟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是。”
“我們都老了。”
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齊瑉斂去所有情緒,如同戴上一副無形麵具,繼續說有關謝輕的事。
“謝輕是個警覺性很高的年輕人,他已經察覺到異常了,繼續下去隻怕……”
霍啟銘:“那就先緩一緩,過幾天再繼續。”
他將目光投向窗外,眼神中透著幾分憂慮,低聲喃喃道,“但願此次的決定沒錯……”
今天是謝輕待在霍宅的第九天。
夏日的天氣就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裡,下午就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傾瀉而下。
謝輕的左腿有些不舒服,索性就請了半天假,沒了下午的課程安排,他整個人頓時閒了下來,慢慢悠悠地逛起了主宅。
主宅的規模宏大,逛起來需要點時間。
謝輕沿著花園長廊漫步,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建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