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搖曳，映得新房一片暖色。鞏雅量輕輕掀開林曉雯的蓋頭，看著她羞紅的臉頰，心跳如擂鼓。十年苦讀，一朝金榜題名，如今又娶得佳人，人生得意莫過於此。
"娘子"他低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林曉雯抬眸看他，眼中水光瀲灩，輕輕"嗯"了一聲。窗外月色正好，樹影婆娑，屋內紅燭高照，映得她愈發嬌豔動人。
兩人相視一笑，正要寬衣解帶，忽聽得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鞏雅量眉頭一皺，側耳細聽，卻又沒了動靜。他搖搖頭，隻當是夜風吹動樹枝。
夜深人靜，鞏雅量輕手輕腳地起身。林曉雯已經睡熟，他怕吵醒她，便摸黑往外走。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一道人影慌慌張張地往旁邊躲，卻還是被他看了個正著。
月光下，嶽母蘇玉梅穿著一身素色寢衣，正手足無措地站在廊下。她顯然沒料到會被撞見，一張臉漲得通紅，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鞏雅量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方才窗外的響動，怕不是嶽母在聽牆角？
"嶽、嶽母"他結結巴巴地開口，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比方才洞房時還要難堪。
蘇玉梅更是窘迫，她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呐："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睡得好不好"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這借口拙劣得可笑。
兩人僵在原地，誰也不敢看誰。夜風拂過，帶來一陣桂花香，卻吹不散這尷尬的氣氛。最後還是蘇玉梅先開口："那個雅量啊，其實"她咬了咬唇，突然笑了，"其實我就是想聽聽，你們會不會像當年我和曉雯她爹那樣，新婚之夜就吵起來。"
鞏雅量一愣，沒想到嶽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抬頭看去，隻見蘇玉梅雖然還在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落寞。月光下，她眼角細細的皺紋格外明顯，卻襯得她愈發溫婉動人。
"嶽母"他剛要說什麼，蘇玉梅卻擺擺手："快去如廁吧，彆著涼了。"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腳步卻不像來時那般慌亂，反而帶著幾分輕快。
鞏雅量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儘頭，突然覺得這個守寡多年的嶽母，似乎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嚴肅古板。她方才那個笑容，竟讓他想起了林曉雯害羞時的模樣。
鞏雅量輕手輕腳地回到新房，卻發現林曉雯已經醒了。她披著外衣坐在床邊，燭光映得她臉上紅暈未褪，眼中還帶著幾分朦朧睡意。
"怎麼醒了？"他輕聲問道，順手將門閂上。
林曉雯揉了揉眼睛："你不在，我就醒了。"她說著，突然注意到丈夫神色有異，"怎麼了？臉色這麼奇怪。"
鞏雅量在她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方才我撞見嶽母了。"
"娘？"林曉雯一驚，"這麼晚了，她怎麼會"
"她在聽牆角。"鞏雅量說完，自己都覺得尷尬，"我起夜時撞見的。"
林曉雯"啊"了一聲，整張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她猛地將臉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地傳出來："這、這娘怎麼能這樣"
鞏雅量看著她害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感覺到她的身子還在微微發抖。"嶽母說，她是想聽聽我們會不會像她和嶽父當年那樣，新婚之夜就吵起來。"
林曉雯從被子裡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驚訝："爹娘新婚之夜吵架？"
"嗯，嶽母是這麼說的。"鞏雅量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她還說，當年嶽父因為太緊張，把交杯酒都打翻了。"
林曉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娘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她靠在丈夫懷裡，若有所思，"其實娘這些年，一直很寂寞吧。"
鞏雅量點點頭。他想起方才月光下嶽母那個帶著落寞的笑容，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暖意。"曉雯，"他輕聲說，"以後我們多陪陪嶽母吧。"
林曉雯抬頭看他，眼中閃著淚光："謝謝你，雅量。"
兩人相視一笑，正要繼續溫存，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輕咳。林曉雯猛地坐直身子，臉又紅了："娘？"
門外傳來蘇玉梅帶著笑意的聲音："我就是來告訴你們，明天早上不用早起，多睡會兒。"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雅量啊，你剛才說的不對，當年是你嶽父太激動，直接把交杯酒潑我身上了。"
林曉雯"啊"地一聲，又把臉埋進了被子裡。鞏雅量也是哭笑不得，對著門外道："嶽母，您快去歇著吧。"
門外傳來一陣輕笑，腳步聲漸漸遠去。林曉雯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嗔怪地看著丈夫："你怎麼什麼都跟娘說啊！"
鞏雅量無奈地攤手："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說著，他湊近妻子耳邊，壓低聲音道，"再說了，嶽母都聽見了，咱們還怕什麼？"
林曉雯羞得捶了他一下，卻被他順勢摟進懷裡。紅燭搖曳，映得兩人身影交疊，窗外月光正好，又是一個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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