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辭遠也沒有將柳嫣兒放在眼裡。
但她敢跟蕭雲楓糾纏不休,折辱他的妹妹,薑辭遠就不可能饒過她。
“把柳嫣兒送入濟慈庵,昕兒覺得如何?”
濟慈庵說是庵堂,其實就是權貴人家關押家裡犯事女眷的地方。
裡麵待遇兩極分化,還受家族庇護的女子,就隻是去修身養性一段時間,等風波平了,被接回去,又是錦衣玉食的貴人。
但被家族放棄的,不僅進去了再也出不來,還會遭受各種磋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柳嫣兒送進去,薑辭遠自然是不可能讓她去享福的。
都不用他發話,企圖攀附他的那群人就會讓柳嫣兒生不如死,以此來討好他。
“那就讓她先去濟慈庵‘修身養性’一段時間,再讓她進秦王府給世子當侍妾吧。”
薑昕溫婉地歎息,“到底是世子的心頭寶,也免得世子日夜惦記著。”
薑辭遠眸光微閃,溫和笑道“妹妹一直都這麼的善良大度。”
薑昕也笑,“畢竟作為皇室宗婦,總不能善妒吧。”
“我這身子也不好,怕也不能照顧好世子,需得多尋幾個貼心的妹妹進來服侍才好。”
當然,就彆禍害那些良家女子了,得找些不安分的,越會折騰的越好。
薑辭遠輕笑,“這事不難,阿兄會給你安排好的。”
兄妹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皆很期待蕭雲楓後院著火的大戲。
薑昕眸色悠遠,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蕭雲楓和柳嫣兒能一直這麼恩愛,除了偷情的刺激,還有就是吃太飽了,日子過得太好了。
不管是內宅還是前程,原主都給他打理得妥妥當當的。
薑昕倒要看看,等蕭雲楓沒了前程,處處被打壓,柳嫣兒又是在濟慈庵被折磨,又是成了個卑賤的侍妾,還要跟他的其他女人爭寵,日日憋屈忿恨,兩人還能一如既往的真愛嗎?
想想就有趣得很。
當然,這隻是一個小遊戲,真正讓薑昕頭疼的,還是怎麼攻略她家那位好看又美強慘的輪椅公爹,得到他的銀龍軍,幫她哥做皇帝。
薑昕看向自家溫潤俊美、深不可測的兄長,忍住現在就問他哥,有興趣造個反嗎?
咳,畢竟在秦王府,還是悠著點的好。
……
見妹妹精神頭不錯,薑辭遠也沒在王府待久,去跟秦王道了謝就離開了。
南驍又在那嘀咕,這薑尚書看著溫文爾雅的,不像是外界說的菩薩麵孔、魔鬼心腸的。
但想到薑辭遠這些年踩著多少朝堂老狐狸的屍骨才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又沒忍住惡寒了。
人不可貌相啊!
蕭君凜慢悠悠地品茶,沒搭理他。
一個銀甲護衛進來,抱拳行禮,“殿下,世子妃求見。”
蕭君凜端著茶杯的手頓住,“請。”
薑昕穿著茜紅色銀絲刺繡百花裙,新嫁娘頭月都要著紅,隻是少女神情並沒有新婚的喜悅嬌羞,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的病氣和愁緒,嬌怯柔弱,令人憐惜。
她扶著婢女的手款步走來,衣袂飄動,不似昨夜那般無措恐慌,一舉一動,端莊秀麗,儀態萬千。
“兒媳給父王請安。”
蕭君凜抬手讓她起來,“坐下吧。”
“謝父王。”
“你身體還虛弱,有什麼事情叫下人來說一句,不用自己過來。”
薑昕輕咬紅唇,似有些躊躇,又鼓起勇氣道“今日是新婚第二日,按禮數,兒媳是要來給您敬茶的。”
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蕭君凜語氣又緩和了幾分,“不過虛禮,無需在意。”
再說了,敬茶是新人夫婦一起,現在,蕭雲楓被他關在禁閉室,哪有讓她一個新婦自己來敬茶的。
少女似也想起自己那個薄涼的丈夫,睫羽輕顫,脆弱極了,“禮不可廢,望父王彆嫌棄兒媳。”
蕭君凜也不是不通俗事的人,知道新婦若得不到公婆的認可,在夫家寸步難行,在外也會飽受流言蜚語的。
他默了默,讓下人端茶上來。
少女烏黑的桃花眸微微一亮,似鬆了口氣,不覺得露出笑靨,漂亮得驚人。
蕭君凜隻看了她一眼就移開視線,想端起茶盞,又見她已經走上前,便收回手。
薑昕雙手端著茶,就要朝著蕭君凜跪下。
隻是她剛屈膝,手裡的茶杯就被蕭君凜給拿走了。
男人雖沒伸手扶她,意思卻也很明顯,讓她不需要跪了。
薑昕不會去對抗這個時代的規則,但能不跪自然是最好的,她又不是天生喜歡跪。
蕭君凜喝了一口茶,並沒給她講什麼做人媳婦要遵守的狗屁規矩,隻是將一個紅木匣子遞給她。
“王府裡沒有其他女眷,你是世子妃,以後內宅的事情就交由你全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