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自己也不知為什麼,之前在火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甚至在下決心來找夏桉的時候,還想著見麵要好好和他聊聊天。
可是剛一坐上馬桶,倦意就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當夏桉問她是先吃飯還是先睡覺時,唐琬終於露出一絲羞澀,說好困,想先睡。
“睡醒再說話。”
“唔、也好。”
然後,她就敏銳的發覺夏桉的表情中閃過一點點猶豫和掙紮。
雖然沒什麼感情經驗,但唐琬二十五了,她不傻。
重症危機解除,自己先前的一係列“詭異”操作在返程時多次讓她尷尬到不忍回憶。
如今又唐突回來…
且剛剛的話多少顯得曖昧,的確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可是!
他怎麼這麼自然就接住了啊?!
他在四處看什麼?
在想是大屋搞、小屋搞還是客廳搞?
他一個高中畢業生經常有一夜情?
唐琬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摳著腳趾為自己辯解。
“我先睡,不打擾你上網了,睡醒…我請你吃飯。”
“啊,那行。”
當看見夏桉鬆了一口氣,似放下負擔一樣時,唐琬反倒又不樂意了。
嫌棄?
一跺腳,唐琬咻地鑽進屋子,拖鞋上床,貓進被窩。
動作絲滑又自然,好像這是自己家一樣。
時隔兩天兩夜,這間小屋子唯一的變化就是床單被罩換了新,清香彌散。
浮灰擦的很乾淨。
唐琬想了想,踮腳下地,輕輕將房門反鎖,這才又躲進被子。
這張床對她好似有股奇妙的魔力,天然助眠。
他的房間,他一定有鑰匙的,如果他開門進來…
來不及想完,唐琬在暖洋洋的午後幾乎沒有過渡,直接睡了過去。
睫毛顫顫,嘴角掛著一抹弧度,香香甜甜。
夏桉在客廳站了兩分鐘。
他聽見了唐琬反鎖房門的聲音。
他在想:防我?沒用的。
和00後不同,80後的讀書生涯是沒人權的。
為了防止夏桉不好好寫作業或熬夜看小說,小屋的門沒有反鎖鎖芯,以便應對突擊檢查。
剛剛開門看見唐琬的一瞬間,夏桉發現了她的變化。
眼裡有光,換了新衣服,臉色都好了。
氣質和幾天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夏桉之前設想過,一旦唐琬從虛假的病魔手中掙脫後,大概率會來找過來。
她肯定有自己的房子,不過眼前冒然回去不是個好選擇。
他明白,唐琬能來這兒,含義淺顯——需要時間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捋順之後的路。
他看女人很準,尤其是唐琬這種單純幼稚,性格一目了然,無親無故的小姑娘。
是的,25歲在他眼裡也是小姑娘。
這種女人像飄萍、像蘭花,除了寄居,尋找依托,幾乎沒有獨自存活的希望。
自己現在推門進去,唐婉沒有掙紮的餘地,甚至有極大可能都不會怎麼掙紮。
敢來,肯定是做好一定程度的犧牲準備。
都是成年人,這是規則。
想到這,夏桉撓撓頭,笑著轉身,回到主臥的電腦前。
‘被老二控製住的時候,它就變成老大,而你才是老二。’
雖然今生還是處男身,但夏桉知道女人的滋味,不是不想,而是控製得住。
‘小柚子在燕京參加桃李杯,你在家亂搞?’
‘重生的初心呢?’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男人不該有空就色。
保持著每三分鐘刷新一次網頁的節奏,直到唐琬睡醒,夏桉又喝了三杯咖啡。
……
……
天黑透了。
睜眼時,月光正好照在臉上,整個屋子格外靜謐。
這讓唐琬產生一股恍若隔世的錯覺。
不是自己家,沒有親人再側,可她偏偏感覺回到了小時候。
安全,舒服,很踏實。
客廳沒開燈,她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主臥的門開著,電腦屏幕的熒光裡,夏桉正低頭拄著下巴。
睡精神的唐琬俏皮心起,貓兒般踮著腳尖走近。
這才發現夏桉眼睛合著,有節奏的呼吸,似睡著了。
她有些不忍心嚇唬他。
繞到椅子後,屏幕上並不是她以為的遊戲或不健康的小電影,而是全英文網頁。
看了幾眼,更驚訝了。
‘他英文這麼好?’
“餓了就吃飯吧,我隨便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餃子明天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