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嚇壞了。
先是在夏桉來之前與唐天行對話時恐懼萬分。
那刻,她覺得媽媽一定在天上急的團團轉。
再就是剛剛的幾個瞬間,她滿心滿腦隻想著:糟糕,怎麼辦?
她很清楚唐天行以前是乾嘛的。
如果夏桉受她的連累被堂叔盯上,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夏桉看著她,莫名想笑。
好看的女人哭起來彆有一番風情,尤其是現在唐琬的模樣。
眼淚將出未出,一臉惶急。
整個人的氣質碎碎的,像片小海苔。
他不以為然的說了樓下有人蹲點的事,“無所謂的,他不會傻到去乾綁票殺人的勾當,不然早用你身上了。”
唐琬聽後,探身上前,胸口觸及桌沿。
“你知道麼?我無比慶幸做了這個決定,我不想連累你。”
這個決定指的是放棄那百分之五的股權,放棄未來的雍容華貴。
放棄爸媽給她留下的紀念。
夏桉有些啞然。
這算表白了吧?
要是被見過唐琬的幾屆六中男生知道,怕是會道心全崩。
夏桉拍拍她的手背,挑眉說:“怎麼?才這麼幾天,就對我無法自拔了?
“不出意外,看唐天行走前對你的態度,你已經自由了。
“還需要感情來填充空虛?”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
但夏桉要說。
他知道,年齡和身份的問題在唐琬心裡翻滾。
但年齡是問題麼?
那晚夏桉在看《神雕俠侶》的時候表示過態度。
真論起來,夏桉比她大十多歲呢。
其實在任何男女關係中,真正的問題都隻有一個,平等。
要把對方當人,而不是神。
夏桉深深明白唐琬在此前的一周裡接連經曆了生死反差、未來抉擇、感情突襲…
正常人不瘋也半殘。
而她能情緒正常且邏輯清晰的處理和唐天行的會麵,已經很讓夏桉刮目相看了。
現在,唐琬什麼都沒有了。
感情如果再以“寄托式”的畸形狀態為出發點,結局會很難看。
果然,唐琬被夏桉如此直白的話說得一愣。
是啊,是好快啊。
她反複問自己,是填補空虛麼?
是麼?
兩人手依舊合在一起,夏桉拿起唐琬的巴黎水喝了一口。
5%的子公司股權,不算多,但在數年後也值個幾千萬。
“動物園的鴕鳥你見過吧?它本來是一種很強壯的生物,可一遇到危機就喜歡把頭插在沙子裡。
“你能直麵問題已經很勇敢了。
“這之後,感情是要提上日程。尤其是你這樣一個漂亮到天妒人怨的女人。
“不過你該仔細斟酌一下,我就是一裝深沉的小屁孩,你確定了麼?。”
天妒人怨?
唐琬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長相。
答案:不是,不是填補空虛。
回過神來,唐琬抽出手,將頭發綰成一顆丸子,撥了兩條鯰魚須下來。
“我自由了?”
她歪著腦袋甜甜笑著,問夏桉。
夏桉點頭:“走吧,為了慶祝你人身解放,今天帶你玩。”
唐琬笑著頷首。
夏桉攤手又說得她請客,“我沒錢了。”
唐琬主動招呼服務生結賬,兩桌一起。
工作人員說唐天行走時讓人將兩桌的單都買了。
夏桉:“占他一二百的便宜,有機會我還他。”
唐琬挎著小坤包,又拎起一個大塑料袋。
夏桉伸出手,唐琬卻退後一步緊緊抱住。
看著裡麵自己的枕頭,夏桉笑道:“我幫你拿,不是要回去。”
唐琬拱拱鼻子才遞給他,噠噠跟在他身後。
走到大門口,陽光燦爛。
夏桉抻了個懶腰。
唐琬在他身後小聲說:“我的房子在東華小區6棟,那套房子我也不要了,協議裡,折價換了錢。”
夏桉不意外,那個彆墅區是唐天行初涉房地產行業的首個作品,他家也在裡麵。
唐琬住著能踏實才怪。
唐琬:“你是我唯一帶不走的行李,所以我偷拿了你的枕頭。”
謔,唐姑娘說起情話一套一套的。
夏桉問:“今天想要什麼?想去哪?”
唐琬笑起來:“去哪不知道,想要糖和向日葵。”
夏桉拉著她的手,說了聲肘。
……
……
“不要迷茫,不要慌張,太陽下山,還有月光…”
天台上,夏桉輕輕哼著歌。
東山六中的期末考昨天才結束,家長會在大後天。
高一高二的學生已經算是放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