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曾輔助唐天德處理大小雜事的張春敏,敏銳地發現了夏桉方才無比絲滑的姿態轉變。
一瞬間,臉上也扯出個不鹹不淡的笑容。
收下了夏桉嘴裡“刻意準備”、“不成敬意”的東南亞水果,淡淡說了聲:
“謝謝,坐吧,喝什麼看著要。”
夏桉喝起泡水,滿冰。
張春敏點起煙,遞過煙盒問夏桉抽不抽。
原世小柚子失蹤後,他學會了吸煙。
現在的夏桉還沒染上煙癮,也不打算抽。
吐了一口煙,張春敏打量夏桉幾眼:“小夥子一表人才。”
似乎等不及飲品上來,也或許是刻意的,夏桉自顧拿起唐琬的杯子喝了一口。
這才對張春敏微笑說:“張叔您看著也很年輕。”
從頭至尾,張春敏沒在夏桉身上發覺一絲少年人的局促和漂浮。
點了下頭,不再問什麼。
轉而看了眼和先前獨自麵對自己時,完全不同狀態的唐琬。
唐琬把包裝盒拆開了。
絲巾一入手,她就知道這東西不值錢,隻是紀念品。
可她臉上笑開了花。
見兩個男人不說話了,她特興奮地問夏桉:
“你跟你爸媽說來見我了?”
夏桉點頭:“對啊。”
“這是他們特意送我的?”
唐琬抖了抖手裡的帕子,滿眼期待。
夏桉仔細地回憶家門口的那一幕。
堅定頷首:“沒錯,他們特意給你準備的,哦對,還有這個。”
他掏出驅蚊膏放在桌子上。
唐琬如獲至寶,捧在手裡,眼睛差點濕潤了。
“正好,我B型血,最招蚊子。”
“……”
夏桉微笑說她喜歡就好。
看著這幕,張春敏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觸。
這男生到之前,侄女一副氣質典雅的淑女範。
相互交流時,談吐穩重,落落大方。
反觀現在,比自家那個8歲的還會撒嬌。
但,從唐琬看夏桉幾欲拉絲的眼神,過來人張春敏確定了一件事。
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男孩子。
“聽小琬說,前一周都是你在照顧他,這點我要謝謝你。”
張春敏把煙摁滅,吹了吹落在桌麵的煙灰。
夏桉說應該的。
心道來了,即將引入唐天行的齷齪事了。
他估計,唐琬一定已經把他年少多智,沉穩老辣的一麵告訴了張春敏。
豈料,張春敏的下一句是:
“小琬爸媽當年出事就是這個月,每年這時候她都會低沉一陣子。
“你能陪她出去走走,是好事。
“但小夥子,身為男人,不論小琬比你大還是比你小,你心裡都要衡量好分寸。”
提醒他彆胡搞,至少要戴套。
這話是長輩該說的,沒錯。
可等等,旅遊?
夏桉餘光瞟到唐琬正在捂嘴偷笑,桌下還用腳尖踢踢他。
夏桉一下子就明白了,唐琬依舊沒把“被生病”的事跟張春敏說。
他猜對了。
十點鐘見麵之後,唐琬對張春敏說了三件事。
一是處朋友了,高中畢業生。
同一高中的學弟,小...幾屆。
二是昨天中午在遲澳升學宴偶遇,是她去接夏桉。
那個打扮,也隻是興致突起。
而扶著夏桉的那個女生…普通女同學罷了。
最後她解釋了和唐家分隔的原因。
要去彆的城市工作生活。
‘十年了,我該換種活法了,不是麼張叔?’
這句話,堵住了張春敏所有的勸說。
除了祝福,彆無可談。
張春敏隻提出想見見夏桉,幫她把把關。
唐琬當時並不是很願意,說夏桉隻是很普通的男孩子。
可轉念又很想看看夏桉麵對張春敏時的態度。
他會推脫還是拒絕呢?
會猶豫著不承認,還是怎麼樣。
結果很不錯,唐琬對夏桉露麵之後的所有表現都相當滿意。
張春敏也不能說對夏桉不滿意。
隻是他自己也沒料到,會對十九歲的孩子產生“有城府”的第一印象。
夏桉腦筋轉了轉,就想通了唐琬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