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坐定,開始細致的為餘笙解惑,語氣溫和有禮,一丁點兒的不耐煩都沒有。
“‘殿下’當然不是我的名字,你爹之所以稱我為‘殿下’,因為我是皇子,家裡的兄弟中,我行二。”
“皇子?所以你爹是皇帝?”餘笙沒想到,麵前的美男來頭竟然這麼大,有個當皇帝的老子,難怪了。
原來不止在這間屋裡,就算放出去了,也還是食物鏈頂端的那一小撮人呢。
但餘笙不羨慕,甚至還同情了他三秒鐘。
彆人家爭家產,輸了最多沒錢,皇帝的兒子爭家產,輸了可是會沒命的。
這倒黴孩子!
皇子的身份,為陳皓帶來了榮譽和地位,他從彆人的眼裡看到過恭敬、害怕、愛慕……
那麼多的情緒裡,唯獨沒有憐憫,可是,就在剛剛,他報出了自己皇子的身份時,眼前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如花少女眼裡,不僅沒有一絲絲的愛慕,竟然還有幾分同情。
她竟然在可憐他!
為什麼?
他的母妃是父皇後宮裡目前位份最高的妃子,代掌六宮,他的舅舅是威武將軍,他自己也是成年皇子裡最出色的,是一眾兄弟裡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那個。
陳皓想不明白餘笙對他的同情從何而來。
顯然,餘笙也並沒有為他解惑的打算。
而陳皓,也很快就顧不上剛剛的想法了,因為他看見那杯他喝過的,後來被餘笙端在手裡的早就已經冷掉的茶水,被餘笙一雙白皙的手送到了她自己嘴邊。
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何種心理,他沒有出聲提醒她,就看著她咕咚咕咚,幾口就將那杯茶喝了個乾淨。
滿打滿算已經兩天多了,餘笙終於喝到水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至於說這是彆人喝過的,那有什麼關係?沒被喝過,她還不要呢!
女孩子獨身一人在外,入口的東西必須得小心!
屋子裡的這些鵪鶉,雖然那哭包哥哥說都是她的家人,但他介紹他們的時候,一個讓她感到熟悉的名字都沒有,當時的她甚至下意識的覺得,她其實根本就沒有家人。
沒有記憶的時候,要時刻保持理智,多多求證,當然不能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涼茶入喉,甚是清爽,就是可惜這茶杯小了一點,根本不夠喝。
但目前餘笙也沒打算再要,有些事情,隻能做一次。
陳皓呆愣愣的,還沒能從餘笙與他共用一個茶杯,而且還喝了他喝過的茶水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
就算是以前,他們心意相通的時候,她都沒有做過這樣親密的事情呢。
陳皓的喉嚨有些發緊,甚至他的耳尖還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紅。
景家其餘幾人根本不敢一直直視他,自然便也沒有發現他的這些細微的變化。
至於餘笙,餘笙根本沒看她,她還在認真的回憶剛才喝到嘴裡的那茶呢。
餘笙半天沒能等來這美男的回答,抬眼一瞧,發現這倒黴孩子竟然在發呆。
難道“他爹是不是皇帝”很難回答嗎?或者說,這是什麼不能提到的禁忌?
餘笙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立馬就給雙方找了台階下,“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不能問的,當我沒說,你彆放在心上。”
“這不是什麼不能問的,我爹的確是皇帝。”陳皓被餘笙從呆愣中拉回現實。
“哦,我爹是南安侯。”餘笙順口一接,說完才發現自己剛剛下意識說了什麼,頓覺尷尬。
這難道是什麼大型拚爹現場嗎?
問題是,屋裡的各位,誰能贏得了對麵這位啊?
餘笙不想讓人覺察出自己的尷尬,趕緊又接了一句,“我叫景餘笙,你呢?”
“陳皓,耳東陳,皓月當空的皓。”陳皓原本以為,對著失去記憶的餘笙說出這話很難,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其實很簡單。
或許是因為,原本以為已經徹底失去了她,卻沒想到,峰回路轉,她即便沒了那些記憶,他們也可以如此近距離的友好相處。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會讓她重新愛上他。
餘笙將陳皓的名字也在心裡默默念了兩遍,誒,好像這個名字也有點熟悉耶。
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個讓她覺得熟悉的名字,或許,她之前是認識眼前這叫陳皓的美男的。
這樣想著,餘笙又仔細去瞧了陳皓的臉,驚奇的發現他的臉好像也有那麼一點眼熟。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餘笙試探著問道。
陳皓自報出自己的名字開始,就一直緊盯著餘笙,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自然也就看到了她在聽到他名字之後,先是疑惑,然後是驚訝,好像還帶著一點點歡喜。
她是不是還記得他?
因為這猜想,陳皓欣喜若狂,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往餘笙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卻見原本還在淡定等著他回答的餘笙迅速往後挪。
雖然她的身後已經沒有地方了,但閃避的動作已經非常明顯。
陳皓的心情瞬間從頂端降到了穀底,臉色陰沉得好似要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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