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苑裡,於錦瀟晚飯喝過一些稀粥,稍晚的時候,春夏將熬好的藥又端了過來。
“小姐,該喝藥了。”
於錦瀟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不太想喝。
透過那藥碗上升騰起的白色霧氣,她的思緒飄向遠方。
前世她為了求子,喝過了太多藥,結果孩子沒求到,身體反而越來越差。
回首她短短三十年的生命,竟然差不多一半時間都是泡在藥罐子裡的。
所以現在,她對喝藥有種本能的抗拒。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再喝藥了,以後都彆熬了。”
春夏看著於錦瀟熱度褪去之後蒼白的麵孔,勸道:“小姐,還是再喝兩日吧。”
於錦瀟無動於衷,春夏沒有辦法,轉頭去看春晴,希望她能跟著一起勸勸,小姐剛醒,病還沒好完呢,這就不喝藥了怎麼行?
春晴對春夏的求救視而不見,轉而問於錦瀟:“小姐可是有什麼顧慮?”
此時屋裡就主仆三人,於錦瀟原本是因為以前的記憶,所以抗拒,然而此刻春晴這樣問,卻讓她的腦中好似突然閃過一道光。
她便順著春晴的話問道:“昨日我昏睡過去以後發生的事情,你們慢慢說與我聽。”
春夏完全不明白,昨天發生的事情究竟同喝不喝藥又有什麼關係呢,但於錦瀟讓說,那春夏就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落下的,春晴都補上了。
“所以,這藥是春和堂的夏嬤嬤去抓的?大夫呢,又是哪裡請來的?”
“這藥是夏嬤嬤奉世子夫人的命去抓的,大夫是永安堂的石大夫。”春晴道。
“春晴,你怎麼知道那大夫是永安堂的?”春夏十分不解,昨日這大夫可是春和堂那邊的人去請的。
“昨日石大夫來的時候不是帶了一個小藥童嗎?我同他聊的時候問的。”春晴並不隱瞞,道出原因。
於錦瀟眼裡有微不可見的讚賞,現在的春晴,已經開始有點後來的樣子了。
春夏的忠心毋庸置疑,但她心思不夠細膩,思維不夠縝密也是事實。不過這些都是可以慢慢教的。
聽說這藥是夏嬤嬤去抓的,於錦瀟更不肯喝了。
“春晴,這藥方能弄到嗎?若是不能,就想辦法把藥渣弄到手?”此時的於錦瀟,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鐘氏。
“藥方在夏嬤嬤手裡,估計是沒辦法了,不過藥渣應該是可以的。”
“小姐,你是懷疑這藥有問題?”春夏小心翼翼的問出自己心中疑惑。
“咱們剛回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再說了,昨日在慶寧伯府,我是怎麼落水的,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可是,小姐,這二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難道昨天的事情是……”春夏不敢再往下說,不由自主的朝著春和堂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一片驚慌。
“我雖然沒有證據,況且那丫鬟也已經死了,但若說這事兒跟她完全無關,我是不信的。”現在的於錦瀟已經不再是先前那個事事忍讓的於錦瀟了,她要報仇,自然不會單打獨鬥,這兩個丫鬟,都必須得儘快成長起來。
春夏被於錦瀟的話砸得半天反應不過來,她原以為小姐昨天落水是因為先前在水榭時得罪了十六姑娘,所以被她報複,卻原來,真相竟然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