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現在是萬分的後悔,當時在八珍樓時,明明傅平川已經跟她說過了今日要吃“大戶”,後來因為發現那“大戶”是傅平川他爹,轉頭她就沒把吃“大戶”這事兒給當著。
餘笙的心痛景榮並不能感同身受,兩人有天然的認知差異。
一千多兩銀子,在景榮眼裡那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實在不算是個啥,而且,這一千多兩還是在自家酒樓消費的,換句話說不過就是將左邊口袋的銀子換到了右邊口袋裝而已。
這筆賬怎麼算,景家都不虧。
餘笙被突如其來的巨債打擊,渾渾噩噩回了芷園,完全喪失了精氣神。
而被景榮父女倆研究身份無果的宣德帝,連吃帶拿的回到宮中之後,到了傍晚,也收到了景餘笙的身份信息。
“竟然是她?”宣德帝聽著代號青鷹的龍隱的彙報,想起來前些日子來請他賜婚的陳皓。
宣德帝原本對餘笙觀感挺好,然而這一刻,他心中卻有了疑慮。
雖說上次景榮說了要替餘笙招婿,但,一個長相絕佳的女子,竟然同他的兩個兒子都有了牽扯,他們倆是什麼性子,他這個當爹的自然是清楚的。
現在卻是一個一心求娶,另一個也主動交好,讓他怎麼能不多想?
“她同陳留是怎麼認識的?”
“回主子,上個月,南安侯世子景弘帶著景餘笙從湖州回京,途徑關虎山時,遭歹人襲擊,三皇子當日恰好遇上,便順手救了她。”
上個月?
宣德帝沉吟片刻,“可是上月初四?”
“正是上月初四。”
宣德帝得了確切的時間,沒再問陳留的事,轉而問道,“那她同陳皓又是怎麼認識的?”
青鷹半跪在地,依舊不急不緩的回道:“景小姐遇襲當日,二皇子殿下也曾路過關虎山,順手救了不敵山匪的南安侯世子,且後來又護送了昏迷的景小姐回京,還請了太醫替她診治。”
“山匪?關虎山什麼時候有山匪了?福海,先前可有人上報過此事?”
福海趕緊回道:“陛下,不曾有人稟報過此事,想必,這其中應是另有隱情。”
青鷹也道:“事後南安侯府也曾去京兆府報過案,不過京兆尹章大人派人查了一個多月,至今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屬下今日奉命查景小姐之事,得到消息稱當日的山匪其實皆是武衛軍軍中之人假冒。”
宣德帝一聽到這消息,下意識便要傳令楊愷徹查此事,然而又突然想起上個月,陳留好似傳信提了幾句武衛軍之事,難道當時是因為這事兒引起的?
宣德帝將已知信息在的腦子裡過了一遍,暫且忍下了傳令楊愷的事。
“今日你可探查出是何人所為?”
青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據說和威武將軍府有關,不過屬下沒能搜集到證據,當日參與襲擊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宣德帝沒再多言,揮了揮手,讓青鷹下去了。
青鷹走後,宣德帝一直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半晌沒有動過。
福海跟了宣德帝這麼些年,隻需一眼便知道,這會兒,宣德帝心中必定怒火中燒。
福海靜靜的候在一旁,像是一尊泥塑,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聖駕無辜被牽連。
宣德帝此時心中確實是怒火中燒,他以前隻當陳皓優柔寡斷,所以不適合當帝王。
今日才發現,他竟然錯看了這個兒子,陳皓哪裡是優柔寡斷,下手明明十分狠辣。
為了自己兒女私情,竟然讓人假扮山匪,無辜葬送十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