撻桫遣了使臣送來了國書。
離國與撻桫在鄴國覆滅後成了鄰國,這些年雖然兩國邊疆私底下偶爾有些小摩擦,但麵上兩國還是和平友好的。
在一些特彆的日子兩國互遣使臣送去國書及禮物表示祝賀也是常事,但這回不一樣。
“什麼?撻桫大王子要攜使團來訪?”
等福海念完國書內容,大臣們頓時炸開了鍋,顧不上去瞧龍椅上宣德帝的神色,彼此之間先開啟了熱切的交流會。
不怪他們如此大驚小怪,實在是自從離國建國至今,撻桫雖然派過一些使臣來,但像這回這般身份尊貴的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撻桫大王子乃大王妃所出,是目前撻桫王最為器重的兒子,若是不出意外,他會是下一任撻桫王。
如此興師動眾,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他們怎麼沒聽說啊?
偷偷瞄一眼龍椅上的宣德帝,隻見他仍同往常一樣淡然,好像此事並無半點特彆,大臣們更加茫然了,難道隻是因為我朝威武,所以就連野蠻撻桫也來主動示好?
大庭廣眾之下,陳留沒有同彆人交流,也沒有像大臣們一樣去覷宣德帝的臉色,隻在心底默默盤算著撻桫在這種時候大張旗鼓地派大王子出使究竟有何圖謀。
撻桫私底下的那些動靜,大臣們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
眾人或震驚,或疑惑,或沉思,隻有陳皓,雖然儘力克製了,臉上仍舊是難掩的喜色。
宣德帝坐在龍椅上,將下麵一乾人等的神色瞧了個清清楚楚,微微眯著的雙眼中,是讓人看一眼便膽戰心驚的深邃。
良久之後,宣德帝淡聲道:“此事我朝尚無舊例可循,禮部先擬個章程出來。”
禮部尚書秦衛民掐斷自己的思緒,趕緊出列應道,“臣遵旨。”
“敏懿。”宣德帝又道,“此事你協助秦愛卿,儘快落實。”
“兒臣遵旨。”陳皓朗聲應道。
散朝之後,陳皓便急急忙忙往禮部去了,他得借著這次機會一雪前恥。
與陳皓著急忙慌去證明自己能力不同的是,陳留的表現可謂是十分淡然。
撻桫大王子即將攜使團來訪的事好似並未對他產生半點影響,下朝之後陳留直接就回了盛安宮,如往常一樣著手處理手邊的事務,下衙之後也徑直回了平西王府,與以往的日子並未有半點不同。
以至於妄圖通過陳留的行為瞧出點道道來的周相這一整天是一無所獲,到後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敏感了。
沒能從陳留的行為舉止收獲半點有用信息的周相,在回了相府之後,卻是得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此事可當真?”
即便浸淫朝堂多年,早已練就了一張麵無表情死人臉的周相,這時候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了,一雙已略顯渾濁的眼此時精光乍現。
心腹心頭一澟,低聲回道:“相爺,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沉吟片刻,周相緩緩開口,吩咐道:“此事你務必要給本相查個清楚明白。”
心腹小心翼翼覷了周相一眼,恭敬回道:“是,相爺。”
周相看著眼前的心腹,好似不太放心,又叮囑道,“萬事小心,切記不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