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十八年,直隸天津府天津縣的街巷彌漫著煙火氣息,街邊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在這熱鬨之中,有個名叫劉明的年輕農民,每日在碼頭上揮灑著汗水,靠著苦力撐起家中生計。他的妻子王氏,生得花容月貌,是當地出了名的美人,引得不少登徒浪子側目。
劉明和王氏育有一子,喚作劉黑兒,年僅五歲的他,機靈聰慧,一雙大眼睛透著靈動勁兒。劉明雖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五六歲,卻因長年繁重的體力勞動,落下一身病痛。每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家,連抱起兒子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奈地看著妻子操持家務。
這天,劉明腰部的老傷愈發嚴重,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滾。王氏心急如焚,趕忙前往街口藥鋪,請來針灸醫生鄭國錦。鄭國錦出身醫學世家,在這一帶頗有名望,他的藥鋪裡擺滿了各類藥材,散發著陣陣藥香。
初次見到王氏,鄭國錦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心猿意馬起來。在為劉明診治的過程中,他不僅格外殷勤,還時常借機與王氏攀談。每次前來,他都精心收拾一番,刻意展現自己的風流倜儻。不僅如此,他還不收王氏的醫藥費,甚至時不時買來胭脂水粉等小物件,悄悄塞給王氏,眼神中滿是曖昧之意。
起初,王氏還能堅守本分,婉拒鄭國錦的饋贈。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見丈夫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生活愈發艱難,而鄭國錦年輕有為,家境富裕,一顆心漸漸動搖。每當鄭國錦含情脈脈地看向她,溫柔地與她交談,她心中的防線便一點點崩塌。終於,在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兩人在柴房裡越過了道德的界限。
從那以後,王氏的心完全偏向了鄭國錦。她看著病榻上虛弱的劉明,隻覺得他是個累贅,礙眼至極。於是,一個惡毒的念頭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某個深夜,王氏哄著劉黑兒早早入睡,而後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口,將等候在外的鄭國錦迎了進來。兩人迫不及待地在柴房裡溫存片刻,隨後,帶著殺意,一前一後走向臥室。
王氏先進了臥室,俯身看了看熟睡的兒子,又瞥了一眼旁邊同樣沉睡的丈夫,而後向門外的鄭國錦使了個眼色。鄭國錦心領神會,迅速走進來。兩人上了炕,合力將劉明死死按在炕上。
劉明從睡夢中驚醒,奮力掙紮,卻因久病臥床,毫無力氣,隻能發出微弱的呼喊。鄭國錦騰出雙手,從藥箱裡掏出三根一尺來長的銀針,毫不猶豫地對準劉明肚臍上方一寸的“水分穴”,狠狠紮了下去。
劉明被紮針後,痛苦難耐,拚儘全力掙脫,大聲喊叫了幾聲,便癱軟在炕上,大口喘著粗氣。鄭國錦又迅速從他肚子上拔出銀針,不一會兒,劉明便沒了氣息。
王氏見狀,急忙將鄭國錦偷偷送出家門,而後回到屋內,撲在劉明身上,放聲大哭。哭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引來了左鄰右舍。眾人看著王氏悲痛欲絕的模樣,又想到劉明久病在身,都以為他是因病離世,誰也沒有懷疑其中有詐。
很快,劉明的死訊傳到了他大哥劉長清耳中。劉長清是個憨厚老實的莊稼漢,得知弟弟去世,悲痛萬分。他匆匆趕來,看著弟媳孤兒寡母的可憐模樣,心中滿是不忍。他幫忙料理完劉明的後事,將其收殮入棺,妥善安葬。
劉明死後,王氏和劉黑兒的生活愈發艱難。王氏年輕貌美,又正值青春年華,新寡後的她彆有一番韻味,引得眾多男人蠢蠢欲動,媒人也紛紛上門說親。然而,王氏卻千挑萬選,最終選擇了鄭國錦,兩人很快成親,過上了雙宿雙棲的生活。
再婚後的王氏,仿佛變了一個人。她開始嫌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劉黑兒,對他不聞不問,甚至動輒打罵。劉黑兒小小的年紀,便常常躲在角落裡默默流淚。劉長清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想起與劉明的兄弟之情,他毅然收養了劉黑兒。
時光荏苒,一晃兩年過去。劉黑兒在大伯的悉心照料下,漸漸長大,還被送進了學堂讀書。他十分聰慧,短短時間便認得不少字,也漸漸明白了當年父親去世的真相或許並不簡單。
又是一年清明,劉長清帶著劉黑兒去給劉明掃墓。回來的路上,劉黑兒心事重重,幾次欲言又止。劉長清察覺到侄子的異樣,關切地詢問。在大伯的再三追問下,劉黑兒終於鼓起勇氣,將兩年前那個可怕夜晚看到的一切,斷斷續續地告訴了大伯。
劉長清聽後,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想到,弟弟的死竟然是弟媳和那個醫生的陰謀。憤怒與悲痛湧上心頭,他決定為弟弟討回公道。於是,他帶著劉黑兒,請人寫了狀子,來到天津縣衙告狀。
天津知縣接到狀子,見是陳年舊案,心中不悅,本想草草了事。但人命關天,他也不敢太過怠慢,隻好命人將王氏和鄭國錦拘來公堂訊問。
公堂上,王氏和鄭國錦早已串通好,矢口否認殺人之事。他們一口咬定,劉黑兒當年不過是個五歲孩童,懵懂無知,所言不過是誣告。天津知縣聽後,覺得似乎有理,便好言勸慰劉黑兒和劉長清,不僅沒有追究他們的誣告之罪,還將王氏和鄭國錦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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