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慕夏正臥坐在彆墅的躺椅上,對著落地窗,迎著鋪灑至雪白**的陽光,和自己的好姐姐貓老師聊天。
一側,高阪未花推著餐車,將泡好的紅茶和女仆們精心製作的糕點擺至二女旁邊。
“我說夏夏,你之前不是還要找我算賬來著呢麼?怎麼這樂隊玩著玩著……就沒動靜了?”
貓步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臉壞笑著翹起尾巴,盯向沒了脾氣的慕夏,眼神當中滿是挑釁意味。
不得不說,她的膽子越來越大,自打博得了陸清的關愛過後,在這慕家裡麵,也是為所欲為了起來。
反觀大小姐,近日在和陸清共同排練了幾次之後,卻是肉眼可見的變蔫兒了。
貓步看在眼裡,左思右想,不知其原因。
【按理說,成功拴住了陸清,讓他能夠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一同享受演奏的過程,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可慕夏最近不但話變少了,一個人練琴時的狀態也變了。】
【總是走神不說,還偶爾貪睡,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貓步問過其她女仆,得知慕夏是一個相當自律的人,從來不會賴床,更不會忘記練琴。
從小到大,老慕的嚴厲管教加之大小姐對於個人要求的逆天高度,都將她扭化成了一個無情的演奏機器,偷懶什麼的,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
近日的反常,充分說明,她有了心事,
而且是煩心事。
“……”
果不其然,慕夏麵對貓步的跳臉,居然沒有回懟。
甚至翻了個身,用光滑脊背背對著她,不予理睬了。
“……喂喂,你怎麼無視我?我可是你的好姐姐,你不能不回應我。”
貓步覺得事情變得不好玩了。
畢竟當一個人想激怒對方時,若對方毫無反應,那麼這種挫敗感是要大於其它一切的,這讓貓步十分的不舒服。
“你就跟我說說嘛,遇到困難,我又不是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見慕夏自閉,她更加好奇了。
尋思著,不但不追究過往,甚至還對挑釁視而不見,這樣的大小姐,已經不能用反常來形容了。
若硬要猜測一個解釋,那無非就是【自暴自棄了】。
這可不行。
雖然是表麵姐妹,不過看著她難受,貓步也是會有些在意的。
“行了,貓姐姐。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再打擾我了。”
“……?”
慕夏有氣無力的話語,讓貓步覺得更加好奇。
“不行,你必須把話講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了,我好給你解決。”
貓步從太陽椅上坐了起來,麵色逐漸凝重。
卻聽慕夏隻是輕歎道:
“你覺得,一個費儘心思串起一場「局」的人,在發現自己並未參與其中之後,會否覺得心累呢?”
“欸?”
貓步聞言一怔。
“我不圖你感同身受,我隻是想說,現在,我很疲憊。我也沒有心情與你鬥嘴。如果你非要折磨我的話,就請自便吧,我已經沒有心情再顧及你的想法了。”
“……”
這下子,貓步聽懂了。
自己眼前這個高傲妹妹,成了「局外人」。
她眯起貓瞳,微微琢磨著。
雖然沒有近距離觀看這幾次排練,不過貓步有著驚人的社會經驗,更是親身體驗過職場的肮臟複雜、社會人的無奈與悲哀。
因此,對於慕夏口中的話,還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你做的事情,違背了你的初衷。是嗎?”
她言簡意賅,直接抓住重點。
背對著她的大小姐本來閉著眼,想直接睡過去休息休息,放空思緒。
然而聽她開始分析了起來,不禁眉頭一皺,用微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結果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很難受,覺得自己的努力白做了,是不是?”
貓步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嗯。”
慕夏回應了句。
“現在,你的累其實並不是累,而是「付出得不到反饋」,或者說得更嚴重一點……
就是「反饋給了彆人」。”
“!”
瞬間,慕夏不困了。
因她發現,貓老師所言,似乎完全掐中了要害啊。
可不是麼,自己並不是一定要尋求陸清的反饋,
隻不過,自己不想看到他把反饋交給他身邊的某人罷了。
比起「我得不到」,
「我成了嫁接他和其她人的橋梁」才更加讓人傷心。
“唉。”
大小姐深深歎了口氣,無力的抬起手臂,支撐著躺椅邊緣,默默坐起。
“看來,你也有可憐兮兮需要幫助的時候呢。”
貓步得意的笑了,似乎對於這樣的慕夏感到更加親切——
畢竟,煩惱中的大小姐才會脫離在外人麵前那種高嶺之花般不可觸碰的形象,變得更加有「真實感」。
對此,貓步是想分享一些經驗幫幫她的。
“我隻是想和他生個孩子,可我發現,他好像更想跟某人生孩子了。不如說,如果不是曾經發生過意外,他現在應該和「她」有孩子了。”
慕夏依舊語出驚人,“我甚至不知該感謝那個傷害他的人,還是該痛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