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四百七十五年,中行山壬澤峰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手持長劍正在山下叫陣:“濤叔,有本事就下來光明正大的單挑,我都聽說啦,想當年你也是這中行山上的英雄好漢,什麼時候學會在背後下手陰人了?如此小人的行徑不怕辱沒了咱們天一道的名聲嗎?”
“對!”少年身後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坐著一個虯髯大漢,身背大斧子,手裡舉著一個酒葫蘆猛喝了一口,朝著少年豎起了大拇指叫道:“罵得好,小子。他元濤就是個慫貨,肯定不敢下來跟你單挑。接著罵這個背後害人的小人。”
少年一聽,更來勁了,扯著嗓子叫喚:“元濤,你給我下來,今兒讓你嘗嘗小爺的高深道法。”
話音未落,晴天一道霹靂,正中少年頂門。少年轉過身來看向喝酒的虯髯大漢,隻見他頂著個雞窩頭,滿臉焦黑,身上的衣服也被劈的直冒煙。
大漢一口酒噴出去三丈遠,仰天“哈哈”大笑。
這個少年正是天一道第五代大弟子種地。
自打他上了中行山之後,他師父元垣自不必說,主要是元濤和元霖對他寵溺有加,恨不得將自己的一身修為都一股腦的塞進種地小小的身體內。
三年之後,元鐵從無根譚回到山上,更是將種地寵的無法無天。以至於元濤和元霖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找大師兄說了好幾回,這孩子不能再這麼放養了。
元垣朝他們翻了個白眼說:“當初是誰說的,不讓嚴加管束的?”二人便徹底被撅的沒話說了。
但是自此以後,他們倒是對種地嚴厲起來,有事兒沒事兒就抓到峰上教訓一頓。搞的種地見著他們就跑,後來索性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庚銳峰上,和元鐵一起將山上鬨得雞飛狗跳。
元鐵卻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自他六歲時,徹底脫了魔相,元鐵幾乎日日都去看他。有時明著去,有時躲在暗中看他修煉,生怕自己的魯莽耽誤了孩子的修煉。
時間一長,種地便覺得鐵叔最對他的脾氣,於是便時常在庚銳峰呆著。
這下元鐵更得意了,除了每日定點陪著種地回戊厚峰做功課,其他時間便帶著孩子滿中行山的遊蕩。現在彆說是人,就連中行山的山鬼見著這爺兒倆都頭疼。
前些日子,元鐵剛領悟了天罡道法“降龍伏虎”,種地非要讓他給展示一下。元鐵說咱們現在不讓下山,這中行山上也沒有成精的龍虎,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展示?
兩個人琢磨了半天,最後決定去找山鬼試試。
山鬼一聽,勃然大怒,跟元鐵說:“我管你師父叫五哥,你即便不稱呼我一聲叔,也不能把我當老虎打吧!”說完直接去找元垣投訴。
元垣一聽,也跟著山鬼一起發火,當著山鬼的麵兒,請出家法,抽了元鐵五鞭子,罪名是不敬長輩。同時,將種地禁足一月,罪名是挑撥腦子不好使的長輩互相鬥毆,罰抄正心道法總綱十遍。
這下可把種地給坑慘了。他打小就野慣了,這一個月對於他而言,那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個月,種地立刻又去找元鐵,商量著在哪兒能試試降龍伏虎呢?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個頭緒。
後來還是元鐵提議來找元濤,元濤見多識廣,他應該能有辦法。但是找是找,可不能直接上山去求他,否則他肯定不搭理咱們。你到了山下就罵他,我聽說你被關在山上一個月就是他給你師父出的餿主意,知道吧?
你到了山下就嚷嚷著讓他下山跟你單挑,有本事當麵動手,不帶背後陰人的。等他一下山,你就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隻要給咱們出個主意,你就不計較他的陰險了。這樣,元濤就肯定給咱們出主意了。明白嗎?
元鐵一通忽悠,種地一個孩子哪兒懂這些,立刻精神百倍的到壬澤峰下叫陣來了。
這一雷把孩子劈的,差點兒熟了。種地癟著嘴都快哭了:“鐵叔,濤叔打我!”
元鐵笑夠了,長臉一沉道:“廢話,我讓你叫陣,沒讓你直接喊他名字!他的名字也是你直接叫的?你敢叫我元鐵,我也劈你。”
正說著,種地隻覺眼前青光一閃,元濤已經站在了麵前。
此時的元濤早已沒有了十年前的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超然之氣。他捋著自己的短髯,搖了搖頭說:“鐵哥,你就不能教他點兒好?”
元鐵喝了口酒,斜眼撇著元濤說道:“你敢說禁足一月這事兒不是你的主意?”
元濤歎了口氣道:“好好的門規,到了你嘴裡怎麼就變成餿主意了!他都知道攛掇你出去打架了,再不管管怎麼得了?”
元鐵大手一揮:“狗屁!老子不想去,他一個孩子能攛掇的了?行啦,彆說那些屁話啦,找你就是讓你給出個主意,我去哪兒試試降龍伏虎去?我現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練沒練成,心裡癢癢的厲害。”
元濤上下看了看元鐵,搖了搖頭說:“就你現在這個樣兒,我就能告訴你,沒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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