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大亮,鎮海關內早已人聲鼎沸,所有的江湖中人全都擁到將軍府前等著開榜。
一刻之後,府門大開。隻見一名副將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眼前烏泱泱的人群,打開手裡的一張紙念道:“大虞鎮海關總兵、右將軍、寧遠侯衛不疑令。今大虞承平,四海鹹寧,百姓樂業,商賈不停。”
“鎮海關乃我大虞西北之門戶,控大漠以逐北,望摩雲而鎮邊,為中州祥寧之金梁,曆代大虞兒郎熱血澆灌之鎖。奈何,將士雖勇,徒望妖法無助;百姓何辜,空受塗炭離所!”
“關外瀚海,突有狼妖作亂,傷人不知凡幾?我大虞將士幾欲圍而殲之,奈何妖法莫測,以致功虧一簣。更兼狼妖數量龐大,數十匹嘯聚瀚海,傷我兒郎無數。”
“今幸得有道之士相助,共滅狼妖,同享太平。本侯已稟明大虞國陛下,凡此次參與攻滅狼妖者,皆為朝廷有功之士。其滅狼首者,賞夜光琉璃盞一個,參與剿滅群狼者,以其左耳為記,即可得我大虞國用精工坊所鑄流雲青釭劍一柄。”
副將剛一讀完,將軍府門前便“轟”的一聲炸了營。
緣由無他,皆因那夜光琉璃盞乃是寧遠侯府的鎮府之寶,是先皇因寧遠侯鎮邊有大功而禦賜的寶貝。據說,後來乾坤道的掌教穀天真人來寧遠侯府做客,酒酣之時請出此寶物與真人奉酒。
穀天真人一見大喜,說此物蘊含天地之靈氣,實乃天造地設的法器。於是,便攜此杯回山,五載後將其練成法器又還給了寧遠侯。
自此以後,此杯便成了寧遠侯府的鎮府之寶,從不輕易示人。哪知此次竟然將此等寶物作為懸賞公之於眾,由此亦可知狼妖之強橫。
副將卻不管眾人喧嘩,將懸賞告示交於手下,令其張貼在府門外,便轉身回了將軍府。
門外的江湖豪客們還在大聲議論,卻已有人騰身而起,直奔鎮海關的西門而去。一見有人搶先出發了,所有人都怕自己落了後手,一個個爭先恐後,各顯神通,全都朝西門而去。
頃刻間,諾大的將軍府廣場上隻剩了孤零零的四個人。
種地問道:“玉樓叔,咱們不跟他們搶搶去??”
甄玉樓笑道:“不用。他們誰都搶不到,急什麼?”說罷,返身從容的向著西關走去。
甄玉樓當然不用著急,因為元鐵比他著急的多。
昨日,他一離開鎮海關便馬不停蹄的在沙漠上空盤旋。轉了一圈,元鐵有點後悔,剛才出來的時候,應該把石頭叫上,他的縱地金光可要比自己現在的速度快多了。
他來回找了兩圈,並沒有發現狼群的痕跡,連自己當年棲身的大漠西南的深處都沒有。元鐵心裡不禁苦笑:“看來‘心’這個玩意兒還真是善變。我不過是在山下壓了百年,又在山上修了二十年道,居然就把狼的本性都忘了!真是他媽的忘本呀!”
他站在半空中出了一會兒神,緩緩地落在地上,盤膝坐下,靜靜的感受著風中的氣息。片刻之後,元鐵騰身而起,朝著大漠的北方飛去。
三百裡外的大漠深處,有一座早已被風沙湮滅的古城,夕陽掩映下的斷壁殘垣彌漫著蒼涼的古意。大漠中的天氣,溫差極大,此刻雖以夕陽西下,但陽光所及之處依然不是活物喜歡駐足的地方。
古城中一座很大的、殘破的房子中,一個青年男子居中而坐,望著腳下匍匐的群妖道:“打聽清楚了嗎?來了多少人?”
一個年輕的男子說道:“啟稟大王,江湖中有些名聲的江湖門派基本上都派人來了,得有好幾百人。而且,還有不少道士也來了。這回恐怕很難善罷甘休了!”
青年男子嘿嘿冷笑道:“善罷甘休?誰要善罷甘休?即便是他們想要放棄,老子也不會跟他們善罷甘休!”
說著,目光陰冷的掃視了一眼腳下,問道:“各方的妖都準備好了嗎?”
一個老者起身道:“啟稟大王,瀚海一十八方大妖俱已到齊,單等大王號令,便各回其地布陣。”
青年點點頭,對旁邊跪著的一個狼妖命令道:“好。傳令下去,讓他們即刻返回,按照演練好的去做,如有差池提頭來見。”狼妖一叩頭,站起來轉身出去了。
那個老者目送狼妖出去,扭頭看了看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青年看出了老者的猶豫,便說道:“白老,您有什麼事嗎?但說無妨。”
白老沉吟了一下,說道:“大王,此事還是要慎重啊!自從百多年前,這沙漠中第一次有動物成妖以來,經過這一百多年的緩慢積累,我們才有了這一十八方大妖。此次於瀚海中設伏,即便勝了,也相當於跟人間宣戰了。到時,會有更多的江湖中人來大漠中圍剿我等,甚至九大道門的人也可能會派人來。真要到了那時,我們這萬裡瀚海還會不會有活著的生靈,可就難說了。”
青年卻頗不以為然,搖頭道:“白老所說,我也有考慮。但是,您老也清楚,自從百十年前我等能夠修煉以來,那第一個成妖的紅狼便立下了規矩,不許害了人類的性命,他自己即使攻擊路途中的商隊,也隻是擒食其牲畜而已。但是,他的結局又如何?不是也被追殺的杳無音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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