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玉盞砸在門板上,四分五裂。
海青不明就裡,隻覺得自家主子愈加的陰晴不定。
他被趕出來,乖乖守在廊下,一人嘀咕著。
“主子這脾氣哪個姑娘能受得了啊!唉,王妃嫁過來可有罪受了。”
陳府醫端著剛熬好的湯藥,很沒形象地白了他一眼。
“依老夫看,王爺這是婚前恐懼,婚期越近,這種症狀越明顯,你們最近少在王爺麵前瞎晃悠。”
祁西洲自小習武,耳聰目明。
這兩人生怕他聽不見似的,就站在窗戶邊閒聊。
祁西洲一張俊臉黑沉如墨。
他可是麵對千軍萬馬也巋然不動的人,會懼怕成親?
笑話!
不過,軍中全是糙漢子,北地少女子,他確實沒與姑娘打過交道。
心裡有點發怵,但絕對不害怕!
腦中不由浮現出許知意那雙清澈狡黠的眸子,又想到她那一身的傷,暗暗握了握拳。
“海青,你去許府暗中護著許大姑娘,若遇緊急情況,先殺後稟!”
海青與陳府醫對視一眼,禁不住揚了揚嘴角。
看來王爺對許家大姑娘真是上心了!
“屬下這就去!”
陳府醫走進來,將藥碗塞到祁西洲手中。
“王爺,容老夫多嘴,那藥您真不能再繼續服用了。”
見祁西洲隻是沉默著端著藥碗慢慢喝著。
陳府醫長歎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地道。
“對身子損傷多大,您心中沒數嗎?萬一真的不行了,豈不影響子嗣,好好的姑娘嫁進來,還得守活寡!”
“噗——”
一口藥噴在陳府醫臉上。
祁西洲半眯起眼,“本王心中有數,你出去!”
陳府醫拿袖子呼啦一把臉,聳聳肩,邁出屋子。
“得,怪老夫多嘴,到時王妃要是嫌棄,王爺您就等著後悔去吧!”
祁西洲又怎會不知這藥的危害。
但,皇上正值壯年,十二皇子尚在繈褓,他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皇權。
太子早幾年就已成親,太子妃遲遲沒有身孕,估計也是擔心被皇上忌憚。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就算上交了兵權,依舊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如果他久病纏身,羸弱不堪,甚至從今往後就是個廢人,至少能保十萬安陽軍性命無虞。
祁西洲捶打了幾下毫無知覺的雙腿,自嘲一笑。
誰說虎毒不食子?
雙腿廢了,皇上大發善心,傳旨令他回京。
明麵褒獎,暗中敲打。
一軍主帥殘了,群龍無首,皇上正好安排自己信任的人接手安陽軍。
可,連親生兒子都信不過的人,又能真的放心誰?
罷了,征戰多年,他也確實累了,借此機會脫離朝堂紛爭,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太子來看過他兩次,直言不諱地表明了態度。
太子妃何向晚未誕下嫡子前,他迫於丞相府的壓力,不能也不敢納側妃。
都處在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自然得小心謀劃,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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