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交流會上親自演示這件事,康博文那一方的確已經與主辦方事先溝通過並提交了申請。
然而截至目前,主動方並未給出明確且肯定的回複。
毫無疑問,如果能夠直接在這場規模盛大、備受矚目的交流大會上進行現場的實際演練,那無疑將是最為理想的情況。
如此一來,便能牢牢掌握住絕對的主動權,隻需坐等各大公司展開激烈的競標出價即可。而她所要做的,僅僅隻是觀察各家所出的價格,並最終選定合適的合作夥伴簽訂合約。
這般操作,不知會讓整個進程減少多少曲折與阻礙!
可是……但是呢!她手中所持有的這些東西,一旦正式推向市場之後,勢必會觸動眾多相關人士的利益蛋糕,這裡麵甚至還牽涉到此次交流會的主辦方。
正因如此,對於能否在這次交流會上如願地展示自家的產品,她實際上並沒有抱有過多的期望。畢竟,倘若真被允許這麼做的話,恐怕早就應該收到積極的回應消息了才對。
要知道這件事早在她身處冀省時,便已托付給了康博文,讓他幫忙代為遞交申請。
然而一晃眼十天已過,但主辦方那邊卻始終未曾給出一個明確而肯定的答複。如此情形之下,康博文積極地為她尋覓其他的門路與契機,而今晚這場酒局,顯然正是另辟蹊徑。
就在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一旁的劉彥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迅速打出了一張感情牌,比剛才的冷淡熱情了不知多少倍,“哎呀,千萬彆啊!你瞧瞧,我跟博文那可是有著多年深厚交情的老友啦!您看看能不能看在博文的情麵上,優先考慮一下我們瑞達呢?”
方才還尊稱其為康先生,眨眼間便親昵地直呼其名博文了。
不過容媚也覺得正常,就好比她剛才還叫著劉先生,這不和人攀談起來,那不也是一口一個劉總?
要知道,這人呐,從古至今向來就是這個樣子。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說白了,這不過就是逢場作戲而已。
在這茫茫人海之中,能夠真正與自己推心置腹的朋友,有那麼三兩知己便已經足矣,而其餘的那些人,說到底無非都是些利益的追逐者。
目前對容媚來說,康博文這人,的的確確適合做摯友,做生意上的夥伴。
絕不適合做對手,最不可能做戀人。
就像容媚她們所能想到的事情一樣,劉彥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呢?
假如說容媚手中當真持有如她所宣稱的那樣寶貴的東西,並且還在那個至關重要的交流會上將其展示出來的話,不妨閉上眼睛稍微想象一下,到時候瑞達所要麵臨的競爭壓力將會是何等之大!
畢竟今日在座的這幾位,表麵上看可以對他百般吹捧、能夠和他一同暢快地談論人生理想,甚至還能開懷暢飲、儘情歡樂,但誰又能保證明天他們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他最為強大的競爭對手。
經過一番深入細致地分析之後,劉彥心中已然明了,眼前這位名叫容媚的女子絕非那種單純天真、毫無心機之人。
恰恰相反,如果非要形容她的話,那更像是一位在爾虞我詐的生意場摸爬滾打多年、曆經風雨滄桑的老江湖。
從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那份沉穩與老練,以及與人交談時那看似不經意卻又恰到好處的言辭回應,都足以證明這一點。
似乎無論麵對怎樣複雜棘手的局麵,總能保持冷靜,迅速洞察其中關鍵所在,並巧妙地應對自如。
這種深藏不露的城府和遊刃有餘的處世之道,讓劉彥不禁對她多留了幾分心眼。
毅然決定不打算跟人玩心眼子了,轉而打起真誠牌。
“我這人喜歡透開天窗說敞亮話,我想來以前也向博文對我做過一定的了解,如果容小姐真有這樣的軟件,那價格好談,你也知道,沒有哪家公司比我們瑞達更想要這東西,其他公司能等,能耗,故意拉低你的價格,瑞達也會,但作為瑞達背後掌舵人的我不會。”
劉彥開門見山的亮了他的底牌,以此拿出他的誠意和容媚透著底談。
正說話間,丁格邁著輕快的步伐,單手穩穩地端著一杯散發著濃鬱香氣的紅酒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語帶調侃的笑容,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容媚,然後轉而望向劉彥,開口問道,“劉彥,你和這位漂亮小姐在談什麼呢?看你們這模樣,談得如此愉快。”
說罷,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紅酒在杯壁上留下一圈圈誘人的酒漬,那絳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遞到容媚麵前,笑看著她,“這位漂亮小姐,可否賞臉喝一杯?”
剛才在外頭的時候,丁格遠遠瞧見容媚,見她身姿婀娜、妝容明豔,便不假思索地以為她是這舞廳新來的舞女。
當時,他那眼神裡就不自覺地流露出極其看低的神色,嘴角微微撇著,帶著一絲不屑與傲慢,仿佛在他心中,舞女不過是這風月場所中供人消遣的底層之人。
現如今,他知曉了容媚並非舞廳舞女,而是康博文帶來的女伴,可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因此就太過於高看她一眼。
他依舊眼神輕佻地在容媚身上肆意打量,那目光就像在審視一件無足輕重的玩物。
在他那今生有限的認知裡,這種長相漂亮的女人,無一例外就是花瓶罷了。
她們空有一副好皮囊,多數都隻會憑借著美貌,攀附富家公子,最終淪為他們生活中的調劑品。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女人圖的是公子哥的錢財,而男人則是貪圖那短暫的美貌與溫柔鄉,實在是庸俗又無趣的組合。
連一句自我介紹都沒有,丁格就大剌剌地端著酒湊了過來,那副模樣像是篤定了容媚絕對不會拒絕他的敬酒,會乖乖地迎合他的舉動。
容媚看著他,的確沒有完全拒絕丁格的敬酒。
她心思一轉,巧妙地采取了折中的方式。
之所以沒有完全拒絕,是因為她並沒有接過丁格手裡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