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保國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並非他不知道說什麼,而是因為他失聲了,一個人恐懼到極點,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肖北見狀也懶得和他廢話,一把拽起癱坐在沙發上的馬保國。
把人拽起來以後,肖北卻發現馬保國根本站不住。
馬保國四肢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癱軟無比。
肖北一鬆手,馬保國直接就癱倒在了地上。
肖北看著地下這個癱成一灘的人,難以想象這竟然是一個在刑偵口戰鬥多年的刑偵大隊長。
肖北忍不住感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肖北索性不管他了,讓他自己冷靜冷靜,看看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或者等省紀委的人來了,把他架走。
這個樣子,肖北一個人,是絕對無法把他帶到樓下的。
玄商市公安局的大樓修建得極為氣派,儘管地處開發區,但與開發區的區政府大樓相比,甚至還要更顯宏偉一些。大樓高達16層,這還不算上麵的隔熱層和設備層。
龐立春的辦公室位於市公安局大樓的頂樓16樓。
此刻,龐立春正端著保溫杯,佇立在辦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前,凝望著市公安局大院陷入沉思。
與肖北告彆之後,龐立春的內心就一直忐忑不安,難以平靜。
他深知此次省紀委派來工作組,玄商市必然會掀起一場政治風暴。
隻是他不清楚這場風暴的規模會有多大,又會持續多久。
潘廣場已然落馬,而潘廣場又是這場風暴的核心,所以龐立春不確定這場風暴是否會波及到自己頭上。
千頭萬緒在他腦海中交織,讓他心亂如麻。
年逾六十的龐立春局長此刻竟也難以保持平靜,無法理清這些頭緒。
到了龐立春這個年紀,其實他已沒有太大的誌向了。
前幾天他升了副廳,還兼任了副市長,龐立春覺得自己已然功德圓滿。
他甚至都不想在最後的幾年裡,努力再升一級,以正廳級的身份退休。
他隻期望能在副廳的位置上平安落地,這便是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全部的心願了。
越是思索越是混亂,龐立春忍不住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
這時,龐立春看到一輛不屬於公安係統的麵包車在市公安局大門口稍作停留,車內的人亮了一下證件,麵包車便徑直穿過市公安局大院,開到了市公安局大樓門前。
除了市委的車輛,沒有任何單位的車敢這樣直接開到公安局大樓前麵。
而市委,顯然沒有這種麵包車。
是省紀委的車!
省紀委來雙規人了!
龐立春的心臟狂跳不已,端著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車子停穩後,從車上下來兩個身著白襯衣黑西褲的年輕人。
果然!就是省紀委來雙規人了!他不敢下樓,甚至不敢給肖北打電話詢問情況。
不一會兒,兩個年輕人架著一個人走出了公安局大樓,身後還跟著肖北。
龐立春定睛仔細一看,隱約能辨認出被架出來的人是馬保國。
馬保國被雙規了!
龐立春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他喝了一大口濃茶,坐到寬大柔軟的老板椅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便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