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黑風高。
返回大溝村的途中,路過白泥鎮,忽有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吸引了張道衍的注意。
立即感應,發現不遠處一塊大石下,躺著一名黑衣道士,三十多歲的樣子,似乎受了重傷,捂著胸口咳血連連。
之前,不管是吳長林還是蔣三通,他們道袍上刺有胸章,乃長生二字,代表他們是長生觀教徒。
但這黑衣道士的胸章卻是一朵小小的白雲。
無疑,其乃白雲觀道士。
如果是長生觀道士,張道衍不會多看一眼,管他死活,白雲觀的嘛,可以伸出援手。
於是,張道衍上前,蹲下來關切地問:“道友,你這是怎麼了?”
黑衣道士看了張道衍一眼,沒有說話,卻是扭過頭去,大概是不想讓張道衍看到自己的落魄。
眼神一凜,張道法發現黑衣道士背後有血跡,立即伸手將他的背翻了上來。
乍一看,竟然是幾道血淋淋的傷口,乃獸類爪子抓出的口子,口子入肉數寸,血水長流,傷口的肉已經往外翻,觸目驚心,這外傷特彆嚴重!
無疑,這是遭到妖物攻擊所致。
“你不要碰我!”黑衣道士激動大吼,往石頭下挪動,仿佛貼緊石頭能讓他找到安全感。
呃~
什麼人嘛,自己好心要幫他,竟然不領情?
老子還不想鳥你呢。
心裡雖然不高興,但張道衍還是決定給他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
於是,張道衍耐著性子說道:“道友,你這傷很嚴重,不及時處理,怕是活不過今天晚上。”
“哈哈!”
聞言,黑衣道士卻是放聲慘笑,一副悲壯之色:“死,老子何懼,乾脆你行行好,殺了我吧。”
哦?
竟然不想活了,這是受到什麼打擊嗎?
如果不是心靈受到打擊,這點傷不至於讓他放棄求生的念頭。
尋思著,張道衍開導:“道友,沒有什麼是想不開的,放寬心,生命如此珍貴,世界這般美好,你還年輕,人生還很漫長,未來的路上不缺美麗風景,振作起來,你行的。”
“哈哈!”
黑衣青年又是一陣慘笑,悲憤怒吼:“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便是來到這世上,美好個屁,你弄死我吧。”
張道衍不太會勸人,見他一心求死,隻好道:“你是白雲觀教徒吧,這樣,我送你回白雲觀,死了也好有你師兄弟們給你收屍,給你超度。”
然而,哪知黑衣道士情緒當場失控:“住手,我不要你管,不要碰我,我已經回不去了。”
怒吼著,竟是痛哭起來。
這把張道衍給整不會了,沒好氣地:“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你要死就死吧。”
如此,張道衍起身走人。
“道友,等等!”
突然想到什麼,黑衣道士呼喊。
“有話說,有屁放。”張道衍可沒那麼好的性子。
黑衣道士忍住哭泣:“道友,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啥?
剛剛還是要死要活的人,不接受自己的幫助,這倒好,竟然請自己幫忙。
“幫錘子,你都要死人了,幫了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不幫。”張道衍故意激將。
黑衣道士慌忙道:“這是我唯一的心願,求道友成全,這白泥鎮上有個叫王雄的漢子,一對雙胞胎兒女被厲鬼糾纏,必定是長生觀封禪大典臨近,他這對兒女被選中當金童玉女祭,求求道友救一救王雄兒女。”
張道衍挑眉,沒想到這家夥是為了彆人求自己。
想了一下,帶著套話的目的,沒好氣地道:“你自己不會救嗎,我們又沒什麼交集,我憑什麼幫你?”
黑衣道士雙眼血紅:“王雄上白雲觀求助,剛好是我接待他,我見他哭哭啼啼,非常可憐,於心不忍,便發善心伸出援手。
但是,得知此事與長生觀有關,教內所有人都反對,師父更是發話,一旦我去做,便不再是他的徒弟,不再是白雲觀弟子。
可我憑著一腔熱血,不計後果去做,奈何道行微末,不但沒救成,還把自己這條命給搭進去。”
說完,失聲痛哭。
了解到事情原委,張道衍敬他是條漢子,畢竟,敢跟長生觀對著乾的人可不多,這一腔熱血也可歌可泣。
此時靈光一閃,張道衍問道:“那我問你,你後悔嗎?”
黑衣道士咬牙:“我無怨無悔,隻恨自己道行微末,沒能救到王雄一對兒女。”
心裡有數之後,張道衍點頭,立即表態:“我可以救王雄兒女,但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