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濡帶朱瑞回來,確實是為了震懾薑泰昌的。
不管是劉氏還是方媽媽跟綠草,薑濡自己都能解決,但薑泰昌不行。
薑泰昌需要權勢的威壓,而朱瑞代表宣炡,有朱瑞在她身邊,薑泰昌不敢真的對她如何的。
而有朱瑞這個代表在,薑泰昌也會對她投鼠忌器,她找他索要東西,他哪怕不想給,也不得不給。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薑家既不能依靠了,那她隻能靠自己,而靠自己,就得手上有錢,她離開薑府之前,得弄一大筆錢才行。
薑濡去了前院,在膳堂見到薑泰昌,無視他怒氣騰騰的臉,規規矩矩的見了禮。
薑泰昌正要發怒,質問她是不是對劉氏不敬了,卻不小心看到了門口的朱瑞。
朱瑞沒進門,就在門外候著。
一看到朱瑞,薑泰昌怒氣騰騰的臉立馬一變。
他有些不相信,擦了擦眼,再去看,朱瑞還在。
那確實是朱瑞,攝政王的左膀右臂!
薑泰昌有些駭然,他在朝為官多年,跟宣炡也打交道多年。
宣炡十二歲被君王點為天子近臣,那個時候陛下的這一做法,遭到了全文武百官們的反對,但陛下一意孤行,給了宣炡兵權。
宣炡沒辜負陛下的信任和看重,拿到兵權之後他就出征去了,先後滅了周邊的好幾個小國,還有一些小的部落,將大離國周圍的威脅都掃除了。
這個人有本事,又有陛下撐腰,年少輕狂的很。
他在皇城行事,幾乎不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給任何人麵子。
他是陛下手中的刀,所到之處,必刮骨脫皮。
很多人想巴結他,籠絡他,結果都被他反捅一刀。
大家開始畏他、懼他、恨他。
一見他被陛下貶了,紛紛落井下石。
婚事是一方麵,而恨他也是一方麵。
薑泰昌也沒少給他使絆子。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被陛下貶去雷州了,又混的風生水起。
雷州是北部要塞,而北部是大月國的疆域。
大月國兵強馬壯,軍事力量很強,這幾年屢犯大離國北部,更甚至打下了北部的好幾個城池。
宣炡去了後,把那些城池都打了回來,又將大月國趕出老遠。
有他鎮守雷州,大月國的鐵蹄再沒犯過北部。
恨他畏他忌憚他的人巴不得他死在雷州,可他屢建奇功,如今又被封為了攝政王。
他更加不會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
他眼中除了陛下,再無第二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一人之下,萬萬之上的存在,居然給薑濡撐腰。
薑泰昌駭然之極。
原本想怒斥薑濡,還想好好懲罰她一通的,但在看到朱瑞後,那些想法全部收了起來。
薑泰昌在薑濡行完禮後,忍住心中怒氣,反常的問:“吃午飯了沒有?”
薑濡挑了挑眉,剛剛還一臉怒氣,恨不得殺了她,現在倒是心平氣和,一副慈父模樣,問她吃沒吃午飯了。
餘光掃一眼門口處的朱瑞,明白了薑泰昌的變化。
還真是權勢最好用啊。
劉氏看到薑泰昌的變化,也掃了一眼門口處的朱瑞。
她有些遺憾,有這麼一個門神在,她前麵做的鋪墊都要白費了。
明明可以借著薑泰昌,殺一殺薑濡的氣焰,更可以借著薑泰昌的手,收拾薑濡。
結果雷聲大雨點小,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劉氏氣死了。
但她還得裝作賢母的模樣,笑著拉過薑濡,讓她坐下來吃飯。
誰能知道她有多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