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頭看去,卻見那孫長善在河口亂七八糟的建築裡走了兩圈,卻是找上了最大的一間房子。
那房子就在河口距離水邊最近處,卻是唯一一處用磚瓦建造的院子。
“正主找到了。”
季然抽出刀來,對著郇虞和劉榆安道:“你們兩個現在這兒等著。”
“我一起。”
郇虞卻是搖頭,拎著劍,晃了晃手腕。她的雙手和褲腿此刻都被束帶綁住,頭發也用簪子牢牢紮起。
站在月色下,一雙眸子清透如水,卻是英姿颯爽。
“今日讓季兄弟看看,我郇虞到底是不是花架子。”
季然想到那授籙仙衣的本事,有所謂天神隨護,應當不至於和上次那般,被一個毛怪就給擒住。
“行。”
……
孫長善走在冰冷的水裡,卻是心頭轉過無數個惡毒念頭,如何去構陷那縣長,好叫六爺把人給吃了。
好甩脫這個麻煩!
可是,思量到最後,卻悲哀的發現,無論自己有什麼想法,都得先過了六爺這一關,能夠活得命來才行。
此刻,走到那大宅門前,卻是見那大門已經推開,一股股鮮紅的血水,正順著河水從院子裡波動而來。
噗——
推開大門的動靜不大,卻是掀起了地上的陣陣水波。
這大門到院子,是一個“L”形的回廊,隻是推開門,孫長善便看到了雙冰冷如蛇蠍的眸子。
那是一個坐在院中石凳上的豬婆龍。
這豬婆龍卻是穿著一身山紋甲,腰上掛著一柄分水叉。此刻正右手捏著一個婦人的腦袋,碩大的舌頭舔食著那開了瓢的天靈蓋。
“嘿,我當是誰呢。”
那豬婆龍卻是將手中的腦袋放在了桌子上,大笑道:“原來是孫大善人!”
“六爺正說著,你這個給準備的肉食量是夠了,卻是柴得要死,今晚還要去找你討兩個童男童女潤潤嗓子哩!”
此刻,那石桌上已經擺放著四五個大大小小,被吃空了的腦袋。
四頭豬婆龍,正在院子中吃喝。
隨著一群人湧進來的動靜,院子裡窸窸窣窣出現了些動靜。
卻是一個個婦女小孩。
這個院子,足足六七十個人,都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
這些人聽到動靜,看到有人來,都是滿含希望的抬頭,卻聽著那熟悉的老人點頭哈腰,揮手給院子裡這頭豬婆龍上了酒甕道:“必須的,必須的。”
“今天就是新的縣長來,讓我專程拜會六爺的!”
此話一處,院子裡一片死寂。
那一個個原本還帶著一絲希望的眸子,瞬間猶如死灰。
砰!
一個孩童的頭骨砸開了正堂的大門,一條碩大的尾巴劃過,卻是見橫木塌上臥著一條丈半長的豬婆龍,正捏著一個半大孩子的脖頸,吮吸著。
“老東西,就拿這些個沒幾兩肉的乾癟柴火糊弄我?”
“我聽著你最近弄來了幾對外鄉的金童玉女?”
“饒老子一對,不然今晚就吃了你!”
一道碩大的身影站起,彎腰走出了正堂。
它沒有著甲,隻是拎著一柄短斧,上麵儘是粘稠的鮮血。周圍跪著的所有人,都絕望的閉上了眼。他們知道,今日,沒有人能來救自己了。
縣長都派人來討好這……河神子嗣。
嘭!
就在這時,卻是大門被人踹開,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卻是朗朗傳來。
“不知我等兩人,入不入得這位河神的口?”
月色下,血水中。
披甲少年拎刀而入,身後一身勁裝打扮的少女手握長劍,卻是定定立在了堂前。
血池無波,隻映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