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傾淡笑不語,率先下了馬車,轉身朝淩茵道:“贏雨不是看中了墨玉閣裡的鐲子嗎?我也想去看看。”
贏傾甫一踏進墨寶閣,閣中就有人眼尖地認出了她,熱情又不失驚訝地打了聲招呼:“贏夫人,贏姑娘。”
贏傾頷首。
正在看首飾的夫人和千金姑娘們聽到這一聲招呼之後,不約而同的地轉過頭來看向贏傾,隨即眾人表情各異,看著母女二人的眼神都透著些許異樣光澤。
“贏夫人和贏姑娘也來買首飾?”一位穿著玫紅長裙的夫人淡笑著開口,“許久沒見到你們了,今日真巧。”
贏夫人認出對方是禮部尚書穆大人的妻子,聞言笑著點頭:“是啊,真巧。”
“明天是恒安郡主的生辰宴,我家薇薇被邀請去赴宴,我帶她來挑一件禮物送給恒安郡主當生辰賀禮,你們也是嗎?不知道贏姑娘打算送什麼賀禮給恒安郡主?我方才正在為難呢,贏姑娘要不要幫我拿個主意?”
“娘。”旁邊穿著嫩粉色飄逸長裙的少女皺眉開口,一臉為難的表情,“恒安郡主並沒有邀請贏姑娘……”
“啊?”穆夫人苻晚聞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捂著自己的嘴,“那個,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我以為恒安郡主會邀請贏姑娘……”
“贏姑娘之前不是在攝政王府嗎?”少女低聲解釋,“郡主也是覺得不方便,並沒有故意看不起贏姑娘的意思。”
母女二人這麼一番無意無意的解釋,且不說是否越描越黑,直接把圍觀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贏傾被困攝政王府這件事上卻是真的。
“是啊,贏大姑娘不是該在攝政王府侍奉攝政王嗎?怎麼有機會出來?”
“攝政王府守衛重重,可不是輕易能進出的,莫非,攝政王對贏大姑娘不感興趣了?”
“怎麼可能?攝政王位高權重,此番難得看上一個姑娘,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膩了?贏姑娘不會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吧?”
“聽說贏姑娘跟駱公子的婚約解除了,是因為攝政王的關係嗎?畢竟攝政王身份尊貴,權勢滔天,比起暫時還隻是個侍郎的駱星澤不知好上多少倍,若能嫁給攝政王,立馬就成了真正的王妃,身份水漲船高,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了,若是我啊,肯定也會選擇攝政王吧。”
淩茵皺眉,臉上笑容一點點斂儘,麵無表情地看向眼前這些號稱高雅的夫人和世家千金。
這就是贏術賢整日裡掛在嘴邊誇讚的官家夫人和千金閨秀。
贏傾是怎麼得罪了她們,需要一開口就如此惡意滿滿?
“穆姑娘麵子挺大,能接到恒安郡主的邀請函,值得高興。”淩茵聲音淡淡,“穆尚書在朝為官三十多年,好不容易爬到了尚書的位置,也是挺不容易的,當然該借此機會讓女兒跟郡主打好關係。”
苻晚臉色一青:“贏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淩茵淡笑,“我的意思就是說,穆大人為官不易,眼下年紀也大了,應該沒什麼往上晉升的機會了,穆夫人和穆姑娘當著我這個一品丞相夫人的麵,都敢言語奚落我的女兒,當真是夠膽啊。”
苻晚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隻顧著逞口舌之快,而忘了對方的身份。
可就算如何不得寵,她也還是丞相夫人,贏傾也還是丞相府大姑娘。
“我……”苻晚麵露尷尬之色,訕訕解釋,“我其實沒什麼惡意,就隻是——”
“贏傾被攝政王帶進王府,並非出於自願,方才各位也說了,攝政王身份尊貴,位高權重,豈是贏家能抗衡的?”淩茵轉過話頭,抬眼看向墨玉閣裡一眾夫人,顯然不想聽苻晚解釋什麼,“但我家傾兒是個知廉恥的姑娘,進入攝政王府,不管跟攝政王之間有沒有什麼,都難免惹人懷疑,名節上已經很難再讓人相信清白,畢竟很多愚昧之人就如同幾位夫人這般,對人對事總是抱著滿滿的惡意,遇到點什麼事就迫不及待地先給人安上點罪名再說,哪管真相如何?”
幾位夫人被她說的,紛紛羞惱:“你……”
“所以傾兒也是替駱星澤著想,才取消了跟他的婚事,這點還希望各位能明白。”
“我們當然明——”
“至於說飛上枝頭當鳳凰。”淩茵唇角浮現哂笑,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幾位夫人,“我不敢說彆的,就眼下來說,各位的女兒有誰比得上我家傾兒?”
“你們的女兒是比我家傾兒身份高貴,還是比我家傾兒有錢?”淩茵伸手一指墨玉閣,“今天這間銀樓我動動嘴就能把它買下來,各位夫人買件首飾卻還要猶豫半天,買完之後回去再肉痛幾天,這就是區彆。”